在這個國家,租界的東洋人如魚得水,政府願意跟他們合作,甚至有些地方唯租界馬首是瞻,唯有連城,對租界嚴防死守,現在更是不顧兩國利益公然與之作對。
福山是沒想到淩慎行會這樣狠絕,一旦認定的事情便是不計後果,哪怕冒著得罪東洋國的危險也在所不惜。
“父親。”福山愛子上前一步,“淩慎行這次是認真的,我們隻能向楚大帥求救了。”
以租界的警力根本不足以抗衡淩慎行的軍隊。
“還不是你。”福山轉過頭,一個巴掌就揮了過來,福山愛子被打得臉頰發脹,腦袋裏嗡嗡的響,她用一種難以置信又怨毒的目光看向福山,“父親,你又怪我?”
“不怪你怪誰?要不是醫院的設備被破壞了,你又搞什麼三天義診,我們醫院的名聲會臭掉嗎?如果醫院現在門庭若市,我們何必要用綁架的辦法來找人做實驗?隨便把哪個病人說成是危重,又怎麼會有人懷疑?自從你來到連城,做過的哪件事情成功了,醫院不成功,刺殺不成功,現在連綁架幾個命賤的連城人也會被發現。”福山越說越氣,幾乎是麵紅耳赤歇斯底裏,“那個淩慎行也是個神經病,為了幾條賤命就同我們東洋國撕破臉。”
一旁還站著數個下屬,都是低垂著頭一言不發。
福山愛子聽著他咆哮的咒罵聲,直覺得一股熱血直衝頭頂,一隻手下意識的摸向腰間的配槍。
“領事長,租界被重重封鎖了,所有人員禁止外出,領事館前聚集了很多人,大家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有下屬匆匆來報,“我們該怎麼辦?”
福山愛子收斂了心中的怒氣,緩緩放下了手。
“他們不是想知道原因嗎?就說連城軍隊在我們東洋的租界胡作非為,想要把我們都趕回東洋國。”福山已顧不上罵女兒,轉身怒氣衝衝的往領事館走去。
福山一走,他身邊的下屬也跟著一並離開。
福山愛子站了一會兒,一旁的下屬才道:“大小姐,我們現在要怎麼辦 ?”
“你去打聽一下,父親對母親的態度怎麼會如此冷淡甚至是討厭。”福山愛子目色陰沉。
雖然福山以前對福山夫人也不是一心一意,卻從沒在她的麵前說過福山夫人的不是。
下屬點點頭。
“我要去見楚南風。”
下屬一驚:“淩軍封鎖了租界,大小姐要如何出去?”
“製造騷亂,然後尋找機會。”
“製造騷亂的話,恐怕會有東洋人死傷。”
“為了成就大業,死幾個人算什麼,你去安排吧。”
~
地下室發現的幾個女孩很快被送到了同仁醫院。
“有兩個搶救無效,死亡了。”傑撒遺憾的搖了搖頭。
雖然他們動作夠快,但終於還是晚了一步,剩下的四個人,除了紅袖是剛剛被注射了藥物,其他三人的手臂上已經有五六個針孔,最後等待她們的恐怕也是死亡。
“盡快做出化驗結果。”想要救這些人的命,就要知道她們被注射了什麼藥物,這樣才能對症下藥。
“夫人,紅袖會不會有危險?”沐晚剛一出現,張排長就迎了上來。
自從紅袖進入搶救室,張排長便焦急的坐立不安,同樣的話已經問了十遍不止。
“還在病房中觀察。”沐晚當時在地下室看到紅袖,她已經暈了過去,一雙手垂在身側,指尖上都是血。
想到紅袖為了替她頂罪被關入大牢,想到紅袖為了保護她而甘願陪她去北地,想到無數次遇險的時候,紅袖都會用身軀來擋在她麵前。
這一切就像是她身體的本能,紅袖從骨子裏就把自己的命交給了她。
她這麼信任她,她怎麼可能讓她死。
“張排長,你放心,我一定會救她。”
張排長抬起赤紅的眼睛,用力點了點頭:“夫人,我相信你。”
化驗結果很快就出來了,傑撒指著其中幾項不明所以:“你看這些東西是什麼成份?”
他學醫這麼多年從來沒有見過這麼複雜的分子式。
“是類固醇”這個年代還沒有這個詞,隻能驗出它的大概組成成分,“類固醇可以觸發蛋白質的合成,刺激肌肉的生長。”
這是典型的興奮劑的成分。
傑撒頓時一臉崇拜的看向這位年輕的院長,別說是這東西的功效,就連名字他都叫不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