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錦手裏提著的是一團黑乎乎的長發,乍看之下就像提了個腦袋。
時霆走上前接過來,“假發?”
“這頭發也真夠長的。”白錦感歎,“這個景蘭平時還戴假發啊?”
時霆凝視著那團頭發,若有所思。
片刻之後,他拿過尤小珍的照片和景蘭的照片放在一起,在把景蘭臉上那一大塊胎記遮擋掉後,他又用假發的一部分來做景蘭的頭發,照片上的景蘭,長發垂至腰間,長發擋住額頭和臉側,隻露出巴掌大小的一張臉。
“發現什麼了嗎?”有一個迷團在時霆的心中漸漸解開。
白錦仔細看過去,嚇了一跳:“這兩個人,好像。”
“景蘭和尤小珍本來就是親姐妹,長相自然相似,特別是眼睛。我知道死者為何不反抗,心甘情願被殺害了。”
白錦眼睛一亮,迫不及待的問:“為什麼?”
“她們並非不反抗,而是她們嚇得神誌不清,腿腳發軟,根本沒有能力抵抗。”
兩人又找到一串鑰匙後,順著梯子爬上去後,白錦將證物袋交給手下的兩名警司。
時霆彈了彈身上的灰塵,言卿已經移動輪椅走了過來,雖然沒開口,眼中全是疑問。
“去車上說。”時霆推著她往外走,那個婦人在後麵急道:“小景還回不回來了啊,她到底犯法了沒有?”
時霆頓了下腳步,聲音沉如洪鍾,“她不會回來了。”
聽到這句話,言卿心中咯噔了一聲,她最不想看到的結局還是如期而至。
婦人那句“她還欠我房租呢”漸漸的遠了,車窗隔絕了外界的噪音,十分安靜。
~
言卿在軍警司的關押室見到景蘭,她仍然穿著學校的校服,手腳上都有鐐銬。
因為是重罪的嫌疑犯,景蘭被一對一看管,就連吃飯上廁所都有人守著。
她明顯憔悴了許多,在看到麵前坐著的言卿時,她挑唇一笑,“言卿,你來看我了。”
言卿目光複雜,沒有說話。
軍警司審問犯人,她這個外人是無權參與的,好在時霆說她在場,景蘭大概會盡快招供,這才允許她坐在一側旁聽。
時霆把從景蘭住處搜到的胃藥和照片一起放到她麵前,在看到照片時,景蘭的表情有明顯的波動,眼底有怨毒的神色一晃而過。
“這些胃藥的批號和喬光家中丟失的胃藥一模一樣,你怎麼解釋?”
景蘭淡淡的答道:“撿的,我不認識什麼喬光。”
“喬光死亡當天所吃的熟食均是由你購買,熟食店的老板和負責看守喬光的警司在看過你的照片後,一致指認了你。”
景蘭不語,大有沉默到底的架勢。
麵對這樣嘴硬的嫌犯,時霆並不著急。
他向後一倚,修長的指節在桌麵上輕輕敲了敲,“既然你不說,那就讓我來還原一下你是怎麼殺死冷玉、範東萍和羅白梅後,又殺死喬光偽裝成自殺為自己脫罪的過程吧。”
那雙犀利的雙目直視著麵前的景蘭,性感的嘴唇緩緩擠出三個字:“尤-小-蘭!”
在聽到尤小蘭三個字的時候,景蘭的身體明顯輕顫了一下。
“一年前,喬光厭惡了冷玉和範東萍,羅白梅為求自保,開始為喬光物色漂亮女孩,於是盯上了尤小珍。尤小珍有一個患有慢性胃病的妹妹,和一個臥床不起的父親,家境窘迫的尤小珍為了給妹妹治病不得不答應羅白梅去陪喬光玩樂。但尤小珍天性剛烈,做不到卑微求全,對於喬光的動手動腳很是厭惡,甚至還動手打了喬光。但喬光怎麼會輕易放過貌美的尤小珍?他聯合了羅白梅、冷玉和範東萍折磨恐嚇尤小珍,尤小珍最終忍受不了虐待與屈辱,在104教室上吊自殺。”時霆犀利的目光逼視著景蘭,吐字如刀,“你無意中發現了尤小珍的秘密,自此在心中種下了仇恨的種子,你千方百計考入護理女校,在暗中長期觀察羅白梅三人,並且製定了殺人計劃,在尤小珍忌日這天正式開始了你的複仇之路。”
言卿發現景蘭的手一直在抖,在時霆多次提到尤小珍這個名字時,她蒼白的嘴唇忍不住上下顫抖,身體繃緊的如同一根隨時會繃掉的弦。
見她的情緒已到崩潰邊緣,時霆知道該收網了。
“尤小蘭,如果不是為了你,尤小珍不會自殺,更不會遭受那些折磨,她那麼美麗善良的女孩,本該擁有更好的一切。你以為自己殺了羅白梅,她就能複活嗎?不能,永遠不能!”
“別說了!”景蘭突然一聲尖叫,一瞬間狀如瘋顛,“我知道她不能複活,但是她們該死,她們都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