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近習慣了和言卿一起處理屍體,她突然不參與了,他怕自己會喪失信心。
“要點我已經告訴你了,剩下的就靠你自己了。”言卿笑了笑,“你也要成為獨擋一麵的法醫啊。”
“如果我發現不了線索呢?”鄂遠急道:“那會耽誤破案的。”
言卿無奈,看來鄂遠最近過於依賴她了,從前的那股傲氣也被磨去了七七八八,更像一個求知若渴,又極度不自信的小孩子。
“如果遇到解決不了的問題再來問我。”言卿衝他豎了一下大拇指,“我相信你一定可以。”
“可是……。”鄂遠還要說什麼,白錦已經一把拉住了他。
“你不能每次都指著六小姐幫你,你別忘了,你才是軍警司的法醫啊。”
鄂遠看了一眼地上的屍體,用力歎了口氣,“好吧,這次一定要做出點成績給師傅看,大不了找不到線索再去向師傅求救。”
待等言卿走遠,聽差中有人好奇的問:“我們六小姐怎麼跟你們軍警司的人這麼熟啊?”
一個年輕警司看了他一眼:“六小姐是我們司長的座上賓,幫我們軍警司破了兩起大案,就連我們鄂法醫都拜她為師,隻要有六小姐在,就能讓屍體開口說話,任何凶手都無所遁形。”
聞言,幾個聽差嚇了一跳,這,這還是他們認識的那個六小姐嗎?
鄂遠還在低頭查驗屍體,眉頭不時因為遇到難題而輕輕蹙起,就在他全神貫注的時候,背後突然傳來一陣冷冰冰的涼意。
他回過頭,隻看到幾個聽差和圍觀的下人,聽差們一籌莫展,下人們指指點點,並沒有什麼可疑的人物。
鄂遠搖了搖頭,覺得自己是大驚小怪了,於是又低下頭專注起來。
~
軍警司取完證後拉走了劉齊的屍體,他們剛走,本來還晴朗的天突然間陰雲密布,緊接著大雨瓢潑而下,到了晚上,雨勢漸小,仍然淅淅瀝瀝的不肯停歇。
廚房今晚做了西洋點心,每個院子都分了一份。
靜知去廚房領點心,而慕榕則去耳房燒熱水,準備晚上的沐浴。
雨點落在窗外的樹葉上,剛抽出的嫩葉片被洗涮的更加翠綠。
聽著雨聲,言卿翻了一頁手中的書籍,順手摸了摸手邊的茶杯,茶水已經涼了。
“靜知,換一杯新茶來。”她仍專注著那些墨印的文字,沒有注意到身後逐漸靠近的黑影。
“靜知。”聽到腳步聲,言卿還沒來得及回頭,一隻手掌突然在她的頸後一敲,劇痛之下人,言卿也隨之暈了過去。
“小姐。”靜知端著剛領回來的點心,興奮的連步小跑,“小姐,今天的點心真是太香了。”
她進了屋,發現書桌前沒有人,言卿常看的那本醫書掉在了地板上。
靜知急忙將點心盤放下,一回身差點撞上慕榕,慕榕因為燒了一鍋熱水的緣故,臉上紅撲撲的,“什麼事,慌慌張張的?”
“小姐呢,你看到小姐了嗎?”
“小姐不是在屋裏看書嗎?”慕榕往她身後看了一眼,心裏突然咯噔了一下,但她仍然保持鎮定:“先別急,小姐可能出去了。”
“不可能,外麵下著雨呢,這傘都好端端的放著,小姐難道還能不打傘就出門,再說路上泥濘,她的輪椅也不方便。”
“我先四處找找,你馬上去通知老爺,讓老爺派人一起找,小姐身體弱,真的冒雨出門怕要感染風寒。”慕榕把傘遞給靜知,“快去。”
靜知哪裏還顧得打傘,冒著雨就衝出了門,跑到言老爺的住處時,人已經濕透了。
靜知此時也顧不上什麼禮儀,更沒注意到客廳還有客人在,幾乎是帶著哭腔的喊道:“老爺,不好了,小姐不見了。”
言老爺本想責怪這丫頭冒冒失失不分場合,聽到言卿不見了,他自己也失了分寸,蹭的一下站了起來:“你說什麼?卿卿不見了?”
“小姐剛才還在屋裏看書,我去拿了點心回來後,她就不見了,這麼大的雨,小姐行動不便,不可能出門。”靜知嗚嗚的哭起來,“老爺,快救救小姐。”
言老爺不管不顧的就要往外走,走了兩步突然想起還有貴客,於是衝著身後一抱手:“時司長,抱歉,家中有急事,言某先走一步。”
時霆也跟著站了起來:“我和言先生一起過去。”
言老爺想到時霆是軍警司的人,如果他能幫忙,當然最好不過。
“麻煩時司長了。”言老爺此時也顧不得說什麼客套話,匆匆離開了客廳。
時霆本來是來替母親拿藥,沒想到會碰到言卿突然失蹤,他知道言卿一向謹小慎微,喜靜不喜鬧,如果她要出門,不會不告知兩個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