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班來到順城之後,在當地的一家旅館租了一層樓,戲班裏的人員全部住在旅館之中。
軍警司的人分頭行動,分別搜索幾個嫌疑人的房間。
時霆和言卿來到一枝梅的房間,這也是旅館中最大最好的房間,從房間的規模和布置可見一枝梅在戲班中的地位。
房間裏除了床鋪,還有書桌、八仙桌、貴妃榻,一枝梅的行李放在窗戶下方,一共四個箱子,整齊的擺成一排。
時霆將箱子一一打開後,裏麵除了衣物、戲服和個人用品,竟然還有大量的銀票和金銀珠寶。
“班主不是說戲班子現在經營不善,幾乎入不敷出,為什麼一枝梅還存有大量的財物?”
時霆打開這些銀票,眉頭緊皺:“這些銀票來自全國各地的銀行,數額不等。”
“如果是付給戲班子的酬勞,怎麼會在一枝梅這裏?”
“戲班子的酬勞是班主親自經手,不會假手他人,一枝梅的這些錢財應該不是唱戲所得。”
“這樣看倒是可以排除班主的嫌疑了。”時霆道:“班主與一枝梅之間的矛盾就是利益糾紛,如果是他害死了一枝梅,這些財物應該已經被轉移了,而不是被我們找到。”
“我也覺得不是班主,害死一枝梅對他沒有任何好處。” 一個戲班子的台柱倒了,這個戲班子基本也就毀了,班主愛財如命,不可能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言卿道:“會不會是一枝梅私下裏給人唱戲得來的?”
“想要撐起一台戲,一個人是不行的,而且戲班子對這方麵都嚴加防備,特別是一枝梅這樣的名人,若是他私下裏唱了這麼多次,班主不可能一無所知。”
“這裏有東西。”時霆從箱子的夾層裏找到了一本賬簿,賬簿不太厚,裏麵手寫了一些賬目。
這些賬目也都很簡單,隻有短短三項,日期,地點以及收入。
“平均每個城市有三到四次收入。”時霆一頁頁翻看,“一共涉及16個城鎮,數額有大有小。”
“這會是什麼收入呢?”
時霆搖搖頭,“隻靠這幾行字沒辦法推斷。”
他翻到最後一頁,似乎發現了什麼,“順城有一筆,但是……沒有收入。”
言卿湊過去看了眼,低喃道:“時間是兩天後,地點是青桐館,收入沒有的意思是不是交易還沒達成,青桐館是哪裏?”
時霆將賬簿放進證物袋,“青桐館是順城的消金窟,采取的是會員製,隻要進門購買一定數量的籌碼,就可以‘白吃,白喝,白吸,白坐’,接待的客人男女不限,有軍正大員、名門闊佬、各路軍閥,裏麵提供的服務也是五花大門,有人流連其中,一夢醒來,常常傾家蕩產。”
“一枝梅寫了青桐館,是不是他兩天後要做的交易就在青桐館?可是除了青桐館幾個字,沒有其它的信息了,我們也不知道他到底要去青桐館幹什麼。”
“想進青桐館必須要有會員證,一枝梅沒有會員證自然也進不去。”
“你的意思是,這裏應該還有會員證?”
“我找了一圈並沒有發現。”時霆道:“或者說會員證並不在他的手裏。”
“那會在哪?”
時霆搖搖頭。
他將拿出箱子的衣物一一放回去,一粒黑色的藥丸隨著衣物掉落了下來。
“藥丸?”
時霆將藥丸撿起來交給言卿,而他轉身走到一枝梅的書桌前,書桌上擺著一麵大鏡子,兩邊堆滿了各種胭脂水粉和化妝顏料,以及一些仿真的首飾。
言卿拿起桌上的一個玻璃藥瓶,擰開後拿掉塞住瓶口的棉花,放到鼻端聞了聞,又倒在手上數了數:“這是治療心髒病的藥物,一瓶六十粒,現在還有四十多粒,看來一枝梅一直在吃心髒藥。”
言卿放下藥瓶,又拿起另一個玻璃瓶,裏麵裝了很多黑色的藥丸,每個藥丸有黃豆粒大小,與時霆從行李箱裏偶然拾得的一模一樣。
“奇怪,這是什麼藥?”言卿疑惑道:“用的是裝心髒藥的瓶子,但裏麵的藥卻是中藥丸。”
她拿起一粒在手中碾碎後聞了聞:“有打火機嗎?”
時霆掏出打火機遞過來。
言卿用一根發簪固定住藥丸,按開打火機加熱,在高溫的作用下,藥丸產生白煙,並且散發出一陣蒜臭味兒。
“是雄黃。”言卿驗證了自己的猜測,“除了雄黃還有其它成分,但是用肉眼和鼻子無法分辨。”
“我記得雄黃可以用來提煉砷鉛合金,而這種合金用以製造子彈頭、軍用毒藥和煙火。”
言卿點點頭又皺起眉頭:“雄黃?一枝梅想用它來治什麼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