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工路在大學城的深處,是有名的“旅店一條街”,每到周五的晚上,街道兩側大大小小旅店的牌匾都會一一亮起,五光十色,絢爛多彩。街上到處可見手挽手,親密無比的小情侶。
忽然,一抹不和諧的色彩出現在了學工路,那是一個五六十歲的老大爺,他身材幹瘦,麵容疲憊,穿著一條灰色的小褂,上麵沾滿了黑色的血汙,他跌跌撞撞穿過街路,一不小心,撞在一對情侶身上,
“你要幹什麼?”男生一把揪住了老頭的衣領,老頭仰起臉,死死盯著男生。
沒想到這個看上去柔弱的老頭的雙眼裏竟然迸發出犀利的光芒,男生嚇了一跳,手一鬆,老頭跌坐在地上,他猛烈地咳嗽了幾聲,竟然吐出一大口黑色的血,更讓人恐怖的是,老頭吐出的黑血裏竟然蠕動著白色的蛆蟲。
“算了,這個人有病,別再傳染給咱們。”女生拉住了男生胳膊,男生啐了一口:“真倒黴。”然後轉身走了。
老頭從地上爬了起來,他擦了擦嘴角的血汙,他走到了學工路的盡頭,身影一閃轉到了裏麵的小巷,小巷盡頭是一家破破爛爛小旅店,上麵掛著一個碩大的牌子,用小燈歪歪扭扭拚成了四個大字:山日旅店,這四個字就仿佛是小孩子用蠟筆寫成的一般。
老頭再次吐了一口黑血,他捂著胸口,艱難地推開了旅店的門。
“祝龍!”他聲音沙啞地喊了一嗓子,一個長得白白淨淨的男生從裏麵跑了出來,他身子瘦高,臉頰瘦削,臉色略微顯得有些蒼白,他看見老頭,頓時變了眼色:“七舅姥爺,你怎麼了!”
他趕緊跑出來攙扶住七舅姥爺,將他扶到了最近的房間裏。他褪下了七舅姥爺被血汙浸透的小褂,當小褂脫下的一瞬間,祝龍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隻見七舅姥爺的胸口心髒的位置有一個巨大的窟窿,窟窿旁邊的肉都已經嚴重潰爛了,一條條白色的蛆蟲在腐肉中蠕動,散發出一股股惡臭。
祝龍一下子慌了神:“我去叫救護車!”
祝龍剛掏出了手機,七舅姥爺一把握住了手腕,搖了搖頭:“沒治了,我就要死了。”
“不會的,現在去醫院來得及。”祝龍急切地說,卻不想七舅姥爺發出了一聲尖銳的嘲笑,他把手伸進了自己的褲兜,哆哆嗦嗦地從口袋裏掏出了一串鑰匙塞到了祝龍的手裏:“這是四樓房間的鑰匙,之前我從來不讓你踏入四樓,我死了之後這間旅店就徹底歸你所有了,替我照顧好這裏。”
“七舅姥爺,你不會死的!”祝龍說這句的時候連他自己都不太相信,他心裏產生了一種很恐怖的預感,他覺得七舅姥爺胸口的心髒似乎被什麼人給挖出去了,他不知道七舅姥爺是用了什麼樣的密法維持住了自己的生命。
“人自有天命。”七舅姥爺又從脖子上摘下一枚晶瑩剔透的碧玉:“自從你父母過世之後你就跟我住在這裏,我一直沒送過你什麼禮物,這是我身上唯一值錢的東西了,留給你以後娶媳婦用吧。”當他把玉佩交到祝龍手裏的時候,祝龍趕緊接過玉佩,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七舅姥爺臉上竟然露出解脫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