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言騫以前也送過一些瑪瑙串子珊瑚擺件之類的小玩意,貴重又頗得喜歡。隻是礙於禮儀,一個月來也隻是來了一兩次罷了。
這次來,顯然是有好東西。
果不其然,前些天陸言騫剛剛同皇子們去了郊外遊獵,住了好幾日,昨日才回來。
聽說第一箭就獵到了花鹿,當日便喝了鹿血酒。水笙想要抬頭看看陸言騫是不是曬黑了,可卻明白,這縱然隻是一抬頭的距離,她卻永遠不能逾越。
明明隻是相隔了兩個月有餘,偏偏卻像是隔了一輩子似的。水笙咬著牙,不敢讓眼睛紅起來。
陸言騫開口了,“我前個時候打獵,母兔子下麵有一窩小兔子,便給你帶了隻。”
安慶連忙遞了個籃子上來。那兔子生得極好,白白軟軟的,一雙眼睛紅撲撲,機靈地看著陳薈如。
陳薈如淡淡一笑,眼裏卻帶著別樣的光彩,“多謝表哥,這兔子生得極好。”
陸言騫點點頭,“京城中聽說特別愛養這個,你去聚會,總也要有隻才是。”
陳薈如又道:“我見這兔子年紀小,表哥可有給她起名字?”
陸言騫道:“隨你吧。”
“我覺得合該叫珍珠耳。”
“嗯。”
水笙隱隱有種感覺,陸言騫不耐煩了。
果然,還沒等陳薈如接話,陸言騫連忙道:“表妹且玩玩,我還有事,改日再來。”
陳薈如點點頭,“那我送送表哥。”
一行人匆匆的來,又匆匆地走。
水笙隻看著陸言騫的背影,匆匆一瞥,隨即消失。
“水笙,表哥平日也喜歡抓這些兔子麼?”
水笙搖搖頭,“我跟著世子爺的日子太短,並未遇著爺打獵。隻是想來爺們出去打獵,極少會帶活物回來。”
那頭秀兒就接話了,“這兔子可是個有福氣,世子爺有心,又到了小姐手裏。”
這話說得陳薈如笑得眼展眉舒,“你們去尋個地方好好養著。”
秀兒又道:“定然是要好好養,也不知道是個小娘子還是個小書生。”
陳薈如拿帕子掩著嘴,“就你愛渾說,可不學學人家水笙老實些。”
秀兒道:“那小姐當初就給我取名字叫水養才是,也想水笙姑娘這樣水水柔柔的。”
水笙明白這是大家在調笑,“我瞧著珍珠耳是個機靈的,可要好好做籠子呢,兔子會打洞,也叫秀兒姐姐有時間編排我,不如去多看看它。”
“呀,”陳薈如瞪大眼睛,“兔子還會跑的?!”
一行人又匆匆地去尋人找籠子,生怕這隻世子送的兔子就這麼跑了。
水笙回去沒多久,就看見四喜來尋她。
極為反常的是,四喜不僅沒笑,還帶著一臉正兒八經的無奈,“水笙,世子爺要我帶句話給你,下個月大長公主要開金菊會,未時三刻你把那隻兔子弄到花苑西門那兒。”
水笙應了,心裏明白,所謂的兔子,引出來的卻是陳薈如。隻覺得這事情定然不是好事。隻是既然是世子吩咐,還是應該照辦吧。
水笙偷偷弄了一點帶水的葉子給兔子吃,沒幾天兔子就拉稀了。照顧兔子的秀兒遭了埋怨,水笙就說:“我養過兔子,要不我來試試?”
秀兒大喜,陳薈如自然也願意。
水笙就傍上這隻珍珠耳。
大長公主是個傳奇人物。先帝開國之初,國家動亂不穩,大長公主定的婚事是開國大將軍何晏的長子何定芳。偏偏何定芳是個短命鬼,還沒等道洞房花燭夜,就一命嗚呼了。
那時候正逢中山靖王謀反,朝中臣心動蕩,何定芳的婚事沒了,何晏自然就開始搖擺。就在這時候,長公主竟然提出要和何定芳的牌位成婚。
夫妻對拜的時候對著牌位,民間不入流的冥婚如今堂而皇之地擺在了長公主麵前,誰都不知道長公主是本著什麼心情在何家呆了將近五年。
這五年裏沒有公主府,沒有丈夫,甚至不能進宮麵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