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已經是心照不宣,遇見了郝三公子之後,水笙便快馬回府。
郝三公子這般性子,隻怕傅謹潮早已不耐。
隻水笙卻明白,如今兄妹二人猶如菏澤之鯉,掙紮幾時。輾轉反複,愁緒滿懷。好不容易遇見了郝三公子,又懷疑莫不是有意為之,更加煎熬。
便是忽然風雪交加,隻覺得天地昏漫漫一片。便是在此時候,遇見了對麵人。
“前頭可是傅將軍府上?”那對麵人大咧咧地開口問道。
傅棹臉色微變,一手抓緊劍鞘,一手按住劍柄,便是緩緩道:“尊駕是哪位?”
“果真是傅將軍!可是太好了!不敢稱尊,卑下是西陵王府下,今日風寒交迫,還請多多見諒!我這裏有位姑娘路途顛簸,若是”
“西陵王府好大的麵子!我倒不曾聽聞,西陵王府幾時有了這麼一位夫人!”
“休得胡言,這位姑娘乃是良家子。”
傅棹麵無表情,隻冷冷道:“可車中這位卻是我家小姐。不過一無名小卒,也敢喊駕上前?!”
對方聽罷便是嘲諷了一聲,“不過是個浮萍身,又高貴到哪裏去。可不曾聽過傅將軍什麼時候多了個女兒。”
傅棹也是臉色極為難看,“休得無禮!西陵王常駐關外,想來是不知,此乃我家將軍親妹子。”
沒曾想對方車馬中忽然傳出一串咳嗽,聽那聲音似乎已經病入膏肓。
沒曾想忽然從身後駕馬趕來一行人,卻是馬蹄有序,銀甲烏發,端看是俊朗不凡。
沒曾想那人直接過來就是要挑傅棹,傅棹一個閃身,卻幾近被人撣下馬來。未等反應過來,水笙的簾子便已然挑開,那人的俊臉一閃,卻是兩個人都愣住了!
“西陵王未免也太過無禮!”傅棹不敢拔劍,隻連忙下馬去擋住。卻見水笙同那人目目相對,似乎千言萬語一般。
陸言騫,呢。
那人卻與年少時相仿,刀劈斧砍的輪廓更為消瘦,雙眼微挑,眉如劍鋒。那一眼隻覺得就身心都落在他身上了。千萬般柔情都化作了攀折枝,恨不得就這麼盤繞而上,一訴相思。
隻等注意他也是雙眼發直,這才生出許多惶恐不安,連那期待也掩蓋住了。
“姑娘像我一位故人。”陸言騫話還沒說完,水笙就把簾子拉了回去。
陸言騫倒也沒想到,隻傅棹在旁道:“在下失禮了!”
“是小王失禮才是,”陸言騫的眼睛卻全然定在那簾子上,“敢問小姐名諱。”
便是這時,馬車中那咳嗽聲又更加急切了一些。水笙心中忽然已經,連忙喝道:“快把車中那人請上車來。”
傅棹臉色一變,還想多說,卻見對方連忙架著一位二十歲模樣的姑娘過來,生得白白胖胖,卻是一臉虛浮。
“小姐今日的恩情小王記下了。”陸言騫便是拉馬回首,一陣青煙。
那人進了馬車,水笙的眼裏就忍不住含了些淚水,心中喊過千萬遍,都是“四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