截肢！
這兩個字對顧小雨造成的衝擊太大，一時之間找不到話來回應，許久才緩過神，弱弱地問，“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楊恩儒搖頭，喬望堯則是沉默，而陸書言也終於從他們的對話中聽懂了事情的始末，把手放在哥哥的腿上，咬緊下唇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顧小雨算是明白了，陸苡宸截肢已成定局，她已無法再改變什麼，至少不能再給他新的痛苦了。
“答應我，你回去好嗎？”
“我怎麼可能丟你一個人在這，自己回去？沒有你，我就是行屍走肉，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這些話留著慢慢說吧，”喬望堯蹲在一旁查看陸苡宸的傷口，忍不住打斷兩人的對話，“趕緊決定了，要不然真晚了。”
陸苡宸抓著顧小雨的手親了一口，默認喬望堯可以動手了，顧小雨在藥包裏一陣翻找，可是顯然沒有找不到她想要的東西，楊恩儒提醒她，“我找過了，沒有麻醉藥。”
沒有麻醉藥，所以陸苡宸的截肢要在完全清醒的情況下進行。
顧小雨的心就像被刀割一般，仿佛要落在陸苡宸的身上的痛已經提前在她的身上實現，她隻能抱緊陸苡宸，以此分擔他的痛苦。
陸苡宸反過來也撫著她的背，衝喬望堯點了點頭，喬希源不願陸書言見這血腥的一幕，把她的臉捂進懷裏，這動手的重擔就落在了喬望堯和楊恩儒的身上了，他們對視一眼，咬咬牙正要動手時，忽然聽見身後傳來一道滄桑的男人的聲音。
“你們是什麼人？”
顧小雨聽見聲音也回過頭，隻看見眼前站了一個衣衫襤褸、蓬頭垢麵的老頭，舉著原始的弓箭對著他們，身旁扔了一隻野兔。聽著聲音應該隻是四五十歲的人，但他那許久不經打理的長發卻說明了他已經過了很久野居生活，透過幾縷纏繞的發絲，顧小雨看見了他的眼睛，似乎在哪裏見過。
老頭眯著眼睛，也在瞧顧小雨，頓了頓，猶豫地開口喚了一聲，“思雨？”
在場的人皆是一驚，顧小雨更是不可置信，到了嘴邊的一個名字卻怎麼也叫不出口。
老頭放下手上的弓箭，衝顧小雨走了過來，陸苡宸警覺地把她往自己身上拉，老頭見顧小雨沒有認出來自己，而且顯然這些人對自己都很警惕，他把遮住半邊臉的頭發往兩邊撥開，又拍了拍臉，問顧小雨，“思雨你再看看，我是伯彥啊。”
“陸伯彥？”顧小雨憋了很久的名字終於出口，隻是她還沒能相信眼前的人真的是陸伯彥。
“是我，是我。”陸伯彥為顧小雨認出自己而欣喜，下一刻卻看見了靠在石壁上的陸苡宸，順著往下便看見了他受傷的腿，趕緊蹲了下來，哎了一聲，從破爛的衣兜裏抓了幾把草出來，就要往陸苡宸的腿上糊去，被陸苡宸的手給扼住了。
“你幹什麼？”陸苡宸對這個死而複生的父親可是一點感情都沒有。
“你這個得處理。”陸伯彥說著，又要給陸苡宸上藥。
陸苡宸手上一個用力，把他推了出去，冷著一張臉說，“先把事情說清楚了，為什麼你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