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微風,輕輕吹拂。
陸離起早趕起馬車,他們往西行了也有數日。相比剛來時,心態自然起了變化。開始饒有興致的欣賞沿途景色,陸離從未見過原始山林,自小生活在城市裏,隻偶然在網絡上瀏覽過原野風光。可比起圖片果然還是身臨其境更讓人感到自然的魅力。陸離這麼想著。
黑哥依舊矗在車頂,好在劉叔留了幾件衣裳,讓車頂的黑臉大漢看上去,至少外觀正常了些。黑哥不說話,陸離也不善言辭。就這樣一直默契的一個在車頂,一個在車裏。黑哥就是那幹屍,現在算是有了名字。
“呦,少爺快看。瞧這架勢。”
車後傳來一人大呼小叫道。陸離回過頭,車旁兩匹黑鬃白馬踏踏而過。一人青衣,發髻攏起,嘴間帶笑。一人錦衣,頭戴冠帽,斜視陸離。陸離正看向他,目光對聚。那人揚了揚下巴,啪的一聲,鞭子抽在馬上,絕塵而去。青衣小子急忙喊道:“少爺,等等我啊。”片刻便化作了兩個黑點。
陸離往後仰起頭,看了眼黑哥。後者一言不發的目視前方。現在想來這樣子確實讓人奇怪。陸離正琢磨怎麼讓他回車裏。哪成想黑哥一躍而下,就坐在了陸離身邊。
越過一個山坎兒,一條長長邊際線映入眼簾。
終於到了。陸離拍起了馬屁股,叫了一聲:“駕”。馬兒也知趣的呼了幾聲。屁顛屁顛的跑了起來。巍峨綿延的城牆慢慢浮出地平線。
臨近了城門,陸離放緩了速度。
因為入仙大會原因,城門大敞,幾名士兵懶散的靠在一邊,各地來此的人們在這裏彙聚成流。
陸離看著比天安門高幾倍的城門樓,心有戚戚。隨著人流進入城中。
城裏很熱鬧,亭台樓閣鱗次櫛比。沿街小販排起了長龍,往來叫喝。陸離牽著馬好奇的走走看看。路經一座高大閣樓,才臨近中午,紅燈籠高高懸起顯得與眾不同。門前一群打扮妖豔的女子,朝著來往眾人含著笑的吆著。見陸離頓足,幾個姑娘便蜂擁上來。
“小哥兒,趕車累了吧,快進來歇息。”陸離任女子們搖拽一時不知所措。
車上的黑哥竟也被一小姐拉拉扯扯,隻是他渾然不在意。
“小兄弟春風樓前怎躊躇不決,須知美人入懷,豈有不受的道理。若要辜負了小姐們的一片心意,怕是要天打雷劈哩”來人拂扇而至,文人墨客打扮,似花場老道。
妖豔女子們見來人,笑咯咯道:“早間我還納悶,今日墨公子怎沒見到。還生怕你不來了呢。”
“一日不見墨公子,便如隔三秋啊。”眾女子棄開陸離,邊調笑著,邊挽住了來人的手臂。就要往樓裏帶去。被稱作墨公子的那人,故作風雅道:
“哎,先容我賦詩一首。”聽罷姑娘們善解人意的停下,等他一陣嗚嗚呀呀。墨公子煞有其事的搖扇沐風道:“芬芳襲麵來,美人入懷中。明日不起早,幹.她一通宵。哈哈哈哈。”女人們聽他這般調戲,嬉笑一番,爭搶著鑽入墨公子懷中,一齊擁入樓中。
陸離呆立原地,自嘲的搖了搖頭,遂駕車離去。
悅來客棧。位處霸下城中邊緣處,三年前一對父女在此建立。後來聽聞老父得病終日臥床,其女兒獨自一人料理店裏事物,長得美貌,常引的城裏男人覬覦,悅來客棧也因此聞名。
車廂裏滿是汗臭味,陸離想尋個住處,得人相告。找了過來。才近店前,懂事的夥計幫著牽過馬車,走入店中,青帽小廝迎麵笑來:“兩位是打尖還是住店啊。”
“住店。”
“好嘞,住店的兩位。”小二向櫃台吆道。
櫃台不大,隻有一位穿著綠衫的美人,約莫二十七八,輕蹙眉頭,書寫著什麼。聽到小二的吆喝,也隻是低頭說道:“一兩銀子住一天。”
陸離懵了半晌,他們才來這世界不久,一路上風塵仆仆,身上哪會有銀子,倒忘了這茬,一時難辦起來。黑哥不知從哪變出個錢兜子,遞給陸離。陸離疑惑的看來眼黑哥,後者依舊麵無表情。
陸離也不知這兒的一兩是多少,攤開兜子對老板娘說道:“你自己拿。”
老板娘筆尖一顫,剛寫的字滲多了墨,花了。她望著陸離,然後從錢袋裏撚出一顆銀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