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侖鑒兵台上,南嘯天孤身一人閉目久立,其身旁一把玄尺大刃直嵌入石板中,刀氣淩人。孤傲的身形讓周圍氣氛一派肅然。此時日高三丈,雲淡風微。鑒兵台一戰隻待一人。
突然遠空中,一人如蛟龍翻海,騰雲駕霧般徐徐飛來,身形飄渺似鴻毛輕落,逾地又如泰山之勢,觸地瞬間。鑒兵台受力一震,頓時地動山搖。
塵風散後,一人傲立。
南嘯天虎目一睜,一聲厲喝。卷起刀尺速如奔雷疾電,身似離弦之矢。寒光隨行,夾帶著無上刀勢斬向紀無言。鋒利的刀,淩厲的氣。這一招,是全神彙聚一搏,是武學造詣之證。南嘯天欲以一招定下勝負,一切就猶如篤定在案。
可就在逼命瞬間,臨近紀無言三尺身外,刀勢驟然一頓,漸行漸緩。兩尺!玄刀如遇泥潭,深陷其中,前行不得,一尺身前,徒然停擺。
紀無言微微一笑,右手輕而易舉便按下刀尖,一記彈指神通,南嘯天手中玄刀脫手,身形逆向飛出。
隨著咚的一聲倒地。一招之間,勝負已分。
紀無言隨手將玄刀擲去,淒厲刀鳴直插入南嘯天身前。神情盡顯睥睨。
南嘯天踉蹌起身。見紀無言低頭一歎:“我輸了。”清淡的話語,卻如釋重負般讓南嘯天舍下了心中的仇怨與不甘。
“今日後,昆侖再無南嘯天。”
南嘯天拔出玄刀,飛身而去。
身後出來一位女子喊聲:“南師兄,不要走!”
南嘯天沒有回頭,眼神堅定。右手摸向懷中的那朵七色海棠,緊緊攥拳,心中那份不敢言語的情誼就猶如這花一般,留在心頭。落寞離去。
競海棠落在鑒兵台上,見紀無言一副盛氣淩人的模樣,不禁疑怒。
“如此屈人之姿,想不到一向浮雲淡薄的紀無言,竟也會做出這種行徑。”
紀無言不與她爭鋒,輕笑說道:“南師弟性格執拗,我這般作法也是成全他。更是成全你我。”
競海棠聽他這番言詞,惱羞成怒。
“憑借修為壓製南師兄,還擺出一份淩人高傲姿態,你眼中可曾存有同修情誼?紀無言,今日我才意識到你是何等虛偽。”
“哈,事已至此,昆侖與你我一並收下了。”
紀無言說罷,仰天一笑。
“紀無言,我對你好生失望。”競海棠悲從心來,淒然淚下,看著紀無言訣別一眼,向著南嘯天離去的方向追去。
見競海棠淒苦淚容,訣別離去,紀無言內心一黯。望著二人離去的方向注目良久。
“誠如師妹所言,我何等虛偽。”
天穹之上,雲靄朦朧。兩雙眼,兩個人。見鑒兵台發生種種,一人微歎,一人默然。
“師妹,你就此放任海棠離去嗎?”
“就隨他們去吧。”
盛裝女子輕歎一聲回身離去,隻留下一句:
“三人糾纏這麼多年,也該結束了。”
蒼武看著女子離去,搖頭弄嘲,世間有時就是這般巧妙。
“嘯天望你知惜!”
邊梁以東,有座神似象形的山峰,山下小溪環繞,溪邊樹林濃密自成一處天然屏障將山林密處一座小村莊藏匿其中,村落僅有數十住戶,簡陋屋舍錯落山間。
涼風習習,熟秋季節花草飛蟲鮮有活躍的行跡,兩個小小的身影正在山野田地裏追逐嬉戲。正是獸潮肆虐之際,本該靜謐無聲的偏僻的村莊裏,仍出現了人影。
“大黃,大黃,快追我啊。”
小女孩嘴裏發著銀鈴笑聲繞著一棵半禿的枯樹跑著,粉雕玉琢的小臉上洋溢著這個年齡天真爛漫的靈氣。女孩身後一隻黃犬哈著舌頭正追著女孩,他們樂此不疲的重複著這個玩過一遍又一遍的遊戲。風,漸停了!
枯樹下,小女孩見大黃快要追到自己,彎著月牙嘻嘻笑著趕忙跑向別處。在田野上繼續嬉鬧。突然,小女孩腳底一個踩空,不靈活的小腳丫離了田埂,小腦袋啪的一聲摔在滿是雜草的莊稼地裏。
小女孩委屈極了,跪坐在地裏,哭了起來。粉嫩的小臉蛋上,髒兮兮的。那隻叫作大黃的黃狗跑到女孩身邊,探著鼻子蹭著她的衣裳,低聲嗚咽。慢慢的大黃的叫聲越來越大,卻不再是朝著小女孩。女孩這是也抬起頭來,她的瞳孔裏一個身影慢慢變大。
一位黃衣女子出現在這寂寥的山村田野上,女子彎著身子將女孩扶起,為她擦拭著臉蛋上的汙泥。
“姐姐你真漂亮。”
小女孩嘻嘻一笑。大黃卻開始急促的叫喚著,圍著兩人不斷地轉著圈。似是害怕,急躁難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