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了一小段兒,他才尋了個偏僻的位置停住。
似乎停下來了才感覺到剛才被雨淋濕的寒冷,他伸手在發絲上輕彈,又伸手把車裏的暖氣打開,緩了緩車內的溫度才漸漸回升。
葉芷從被他拖著上車到現在不曾說過一句話,她不看他,眼睛安安靜靜的盯著窗外。
靳愷諾收拾了一會兒,望向她:“小葉子,沒想到你不講理起來還會踹人,還挺疼?”
“我嫌踹的輕了。”
“我猜,要不是剛才看著我堵了整條路被人罵的狗血淋頭的份兒上,你一定不會開門跟我下車吧?”靳愷諾哼了一聲,手掌心不由得揉向自己的膝蓋處,被她那麼狠,那麼重的踹了一腳,真疼。
他說的可算是葉芷心裏話,要不是剛才那麼多人在罵罵咧咧的說他擋路,他又朝自己這邊走過來,她才不理他,隻是雖然被他說中了,她嘴上仍舊是不冷不熱的接了句:“我哪敢呢,靳少。”
人人都這麼叫他,以前她也這麼叫過自己,從來沒覺得不對勁兒,可今天不對勁兒了,靳愷諾聽著這稱呼就覺得陰陽怪調的,惱火。
“小葉子,你良心被狗啃了,嗯?”他一雙狹長的黑眸輕閃,齒間迸出憤憤不平的話語,手臂一伸攬住她的腰擁她入懷,“我可是為你鞍前馬後的陪爺爺告奶奶的,你什麼時候看到我這麼對人低聲下氣過的,才回來,你不安慰就算了,還給我甩臉子,差點還想讓我站在大雨裏被人罵著淋死,真毒。”
葉芷咬著唇抬手揪著他的手臂把他推開:“我可不敢給你甩臉子看,再說就算我敢,你不是也有美女在懷打情罵俏,你還需要誰誰安慰?”
靳愷諾手臂又懶懶的搭回她的肩膀上,頎長的身子靠近她,俊臉上是一副深思熟慮的冥想表情來,沉默了半晌他拍拍腦門,做出恍然大悟的樣子,眉眼輕輕一挑:“所以,你是看到那個新聞,那個激吻的?”
心裏一緊,他這麼說,那證明真的就是他對不對,她沒看錯對不對,即使隻是個背影,即使全世界都沒人看出來,她還是猜對了是不是?
別過臉,葉芷冷冷的來了句:“沒有。”
說著,她伸手去拉車門把,靳愷諾一把按住她的手,從背後圈住她的身子:“薑天藍是李局的情婦,還是最近特別得寵的一位,這段時間,我刻意去找她了。”
葉芷聽著渾身發冷,他讓孟子不告訴自己他的行蹤,他說的沒法聯係自己就是因為去找薑天藍了?
“你不用跟我說,我不相知道,如果你……”
“你明明就想知道,嘴硬個什麼?”靳愷諾下顎抵在她的頭頂,輕輕的磨蹭了一下,“新聞裏那個背影是我,可是小葉子,你可是娛記出身的,照片的角度那麼重要你不知道?我要是真的要去激吻還能給記者拍了?再說,薑天藍是李的情婦,男人誰喜歡戴綠帽的,要是那照片真實,李局今天還能跟我到你們風行去談事情?我真冤枉。”
他撇撇嘴,長長的歎息了一聲:“明明就是站在那裏說話,薑天藍腳崴了一下,我扶著而已,這樣也能說成是激吻,還配上照片,要是角度再好點兒,技術再精湛點兒,給我來個側臉什麼的,那我是要跳進黃河都洗不清麼?”
葉芷想了想,麵色似乎緩和了一些,她側身抬眸看他,那眼神,直勾勾的盯著他,靳愷諾被她這麼看著,渾身都發毛,他懊惱的撓撓頭:“還不信?”
“信,說的這麼真兒,連你自己都騙過了,我能不信?”葉芷嗤笑了一聲,指了指被他剛才落了鎖的車門,“不然你送我回家,不然我自己回去。”
“哎……”
靳愷諾撫額,聲音裏帶著拖長的感歎,他就知道這個女人難唬弄。
“小葉子,”靳愷諾腦袋一歪,枕在她的肩膀上,見她隻是皺眉而沒有推開,他又放肆的靠過去了些,“都幾天沒休息好了,困。”
葉芷側了側臉,長長的睫毛輕眨,低垂的眸子可以看到他眼睛下鮮明的黑眼圈:“那就別那麼多話說,開車回去好了。”
靳愷諾舒服的動了動,徑直閉上眼,張嘴繼續解釋:“上回在卡維爾請那些人,才知道薑天藍現在混得算是風生水起,再後來打聽了才知道,她現在一個落魄千金可算是攀高枝兒了,抵得過半壁江山。”
微微一愣,葉芷不傻,能聽出他話裏有話。
“薑天藍她……”
“嗯,”靳愷諾抬手擱在眼睛上,“你爸的事多少是被人捅出去的,雖然說不是證據俱全,但是也確實是做過的,要是真要查,中央那邊壓下來,你覺得能查不到什麼嗎?就算差不到,隨便來點也夠折騰的了,但是隻要把李局那邊給搞定了,事兒就能化小,說不準還能壓下來,而唯一能說動他的,現在隻有薑天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