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
雨滴滴噠噠的下個不停。
季步坐在葉詩言的病床前看著媽媽安詳的睡容,因為打過鎮定劑的緣故,此時的葉詩言睡的很安穩。從昨晚到現在,季步一直就這樣守護著媽媽。她的假期一直都是在醫院度過的,何況,昨天是她讓媽媽本不穩定的病情複發。想到這裏,季步心疼的撫摸著媽媽的臉,眼中盛滿了晶瑩。
“小步?”葉詩言睜開眼睛,看到季步噙著淚光的眼睛。
“對不起,媽媽。弄醒你了。在睡會兒吧,時間還早呢。”
“你怎麼哭了?”
“我沒哭啊,眼睛裏突然進了沙子。”季步擠出一個微笑,輕拭眼角。
“下雨了嗎?”葉詩言的目光轉向窗外。
“嗯。”
“好久沒下過雨了。不知道你爸爸他好不好。”
“我今天下午會去看他。”
“我也想去。”葉詩言像個孩子一樣請求。”
“等你身體好了,我再帶你去好嗎?”
“我很好。”
“媽媽,聽話。乖乖的在睡會兒,身體很快就會好起來,我就帶你去好嗎?”季步像哄小孩一樣哄她,她鬧了一會兒,鬧累了,又沉沉的睡著了。
季步為她掖好被子轉身出去準備早餐,醫院的病房都是套房形式的,廚房客廳配備齊全,隻要她有時間,葉詩言的早餐都是她親自準備,再親自喂她或看著她吃的。
灰蒙蒙的天空下。
雨。仍然繼續著。
季步從公交車中下來,走向不遠的墓園。
季澤生和季步還未來的及看到這個世界的就回到天堂的寶寶——季念,就沉睡在這裏。小步一手撐著傘,一手包抱著祭祀的鮮花。鮮花在雨水的滋潤下,生機盎然。
這是……
季步看著爸爸和旁邊小念的墓前放著仍然盛放的鮮花,雨水不停的打在上麵,再流到地麵。幽黑的眼睛閃出一絲不解,她知道這裏除了她,沒有人會來祭祀的。可為什麼今天……她似乎還能感覺到這兩束鮮花的主人的氣息,她向四周搜尋,可是除了滿目死寂的墓碑,她沒看到任何她熟悉或不熟悉的人影。
“大叔,今天有人來拜祭過我爸爸嗎?”季步問墓地的管理大叔。
“是啊,是位高高帥帥的先生,前一陣子也來過的。”
“前一陣子也來過?也是來拜祭我爸爸的嗎?”
“是啊,不過也是來安葬他一位親人的。我當時還問,他是你什麼人來著。”
“他說什麼?”
“他說是你的朋友。”
“他的親人安葬在哪裏,大叔,你可以告訴我嗎?”
“就是那裏的那個新墓。”
小步朝管理大叔指的方向走去。
墓前依然安靜的躺著一束鮮花,看著墓碑上的名字,她怔住了。麥豪,麥梓洛的父親。原來,麥伯伯已經去世了,怪不得他會自己一個人突然回來。看來他這五年也經曆了不少事呢。
季步就這樣靜靜的站在雨中,站在麥豪的墓前,像一朵孤傲的薔薇。雨水打在傘上,滴落在地麵,濺起漂亮的水花。
或許,此時他們在天堂也相遇了吧。
季步想,不管曾經怎樣的恩怨,應該是到了結束的時候了。這也是爸爸所希望的。唯有這樣想,季步心裏才會有一絲平靜,畢竟,以她的實力,也永遠無法與麥梓洛抗衡。她唯一能做到的是,實現對爸爸的承諾。自己好好的,忘記仇恨。
走出墓園,那輛熟悉的黑色奔馳車停在不遠處,梁亦驍斜倚在車旁,沒有打傘,雨水已經浸濕了他的頭發和西服。
季步跑到她麵前,為他遮住雨。
“我去醫院沒看到你,就知道你來這裏了。”還沒等季步開口問,他便說。
“這麼大的雨,也不打傘。”季步責備道,然後拿出紙巾為他擦臉上的雨水。
“看來我這雨沒白淋。”梁亦驍微笑著看著一臉關切的季步。
能這樣一直守護在她的身邊就足夠,這是他一直以來的想法,從來未曾改變過。
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