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心也不知道說什麼好,默了默,“你哥怎麼又把人給打了,照我說,他那樣的人,你不管也罷!是該讓他好好長點教訓了。”
“我不知道,聽說是爭風吃醋。”她躺在沙發上仰起頭,吐出一口氣,“我倒是不想管,但是我不管,那就落到我爸媽的頭上,他們怎麼可能看著他被人砍,看著他坐牢不管,他們要管,最後還不是我管。我可以不管我哥,但是我能不管我爸媽嗎?”
“……”到底是沒有麵對過這樣的難題,簡心也不知道該怎麼去解決。
從小,自己就生活在幸福的家庭裏,就算是後來家道中變,也並沒有給她帶來什麼真切的負擔,小樂要花醫藥費,起碼是個能看得到頭的,可路瑤這事兒,就像她自己說的,根本是個無底洞。
“總之,不管怎麼樣,你別去做傻事,我也幫你想想辦法。”
路瑤應了一聲,也不知道聽沒聽進去。
——
她所能想到的辦法,自然隻有求助靳容白了。
事實上,她隻是覺得難以張口,但是張口了,想必他一定會伸手援助的,也隻有他又這個能力。
然而,讓她萬萬沒想到的是,靳容白一口回絕了。
“這個忙,我幫不了。”他說這話的時候,正伸手去端桌上的杯子,嫋嫋的水霧氣蒸騰著,氤氳他那張臉忽隱忽現,那麼的不真實。
“為什麼?”簡心很驚訝,“瑤瑤現在已經是逼上絕境了,三萬塊對目前的她來說,是一筆大數字,但是對你來說並不算多。她肯定願意寫借條,以後也一定會還你。”
他搖了搖頭,“三萬就夠了嗎?”
“夠……”
“夠了嗎?”他再次問,唇角有著隱隱的笑意,意味深長的看著她。
簡心抿唇,不語。
“你看,你事實上也知道,這不是多少錢的問題,這根本是個看不到頭的大窟窿。要我幫忙不是不可以,但從來這世上都是救急不救貧,一時急用周轉不過來,誰都有難處,可是打從內心的貧困,是任何人都救不了的。”
“如果說這次要幫忙,可以從此一了百了,別說三萬,就算三十萬,我也可以借,但是能了嗎?她那個家,那個哥哥,那種父母,如果了不了,下一次又要三萬,三十萬,甚至三百萬,誰還能一次次的幫她?”
不緊不慢的品了一口茶,他氣定神閑,能格外冷靜的分析這局麵。
事實上,他所說的話,簡心不是不明白,但是路瑤是自己最好的朋友,遇到這樣的困難,她怎麼可能袖手旁觀。
想了想,她說,“那如果是我呢?”
“什麼?”他再呷了口茶,似乎沒聽清。
“我是說,如果現在換成是我遇到了這樣的情況,你也一樣不會幫忙嗎?”
靳容白略一沉吟,“我會勸你跟這樣的家庭盡早做個了斷,不然的話……”
“不然就幹脆放棄?”
“不然,我會幫你做這個了斷。”擲地有聲,他從來都是這樣的果斷,“人的一生很長,就算是給你生命的父母,也沒有權力以此來要挾你的一輩子,每個人都必須為自己的行為負責買單,憑什麼別人犯的錯,要讓你來買單?你其實也很明白,隻不過因為那是你的好友,所以你不忍看她被拉下水。換句話來說,今時今日如果是你遇到這樣的情況,你會處理的比她更好,因為你沒有她那麼優柔寡斷。”
他這是,誇獎她?
頗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
又喝了幾口水,茶杯差不多已經見底了,他這才放下杯子,衝她招了招手,“過來。”
一直就是這樣麵對麵的坐著,好像在商討什麼公事似的,他不喜歡。
簡心以為他是要讓自己幫忙倒水,便乖乖的起身過去端杯子,手指剛觸到杯身,就被他拉了一把,直接卷進了懷裏。
“別動!”他說。
他的懷抱暖暖的,將她整個人包圍起來,她這麼坐進他的懷裏,似乎還是頭一次,有些不自在的挪動了一下,卻感覺他將自己抱得更緊,唇瓣湊近她的臉頰,“再動,我不保證還能坐懷不亂。”
瞬間,她醬汁了身體,不敢再動彈。
察覺到懷裏那繃直的小腰板,他低低的笑,輕輕吻了吻她的臉頰,蜻蜓點水般的觸碰了下,果真就沒有再進一步的動作,隻是這樣擁著她。
坐在他的懷裏,似乎思維都混亂了,不再能冷靜的做思考。
她腦子裏胡思亂想著,他方才說什麼,不能保證坐懷不亂,那是什麼意思呢?
他們從領了證到現在,都沒有發生過更實質性的進展,不過隻有鮮少的幾個吻,甚至連一起過過夜都沒有,更不要說同床共枕,之前路瑤說,他碰都不碰你,確定是那方麵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