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國章歎了口氣,微微眯起眼睛,“不瞞你說,剛開始我也是反對的,不過容白這孩子的個性你不是不知道,打小也就不聽我的話,也從來都有自己的主見。”
“不過這丫頭我仔細瞧了,也派人去打探了下底細,孩子,倒是個好孩子,就是這背景……”他顯然也是為難的。
讓他一口答應下來不太可能,但是去反對,也好想反對的有氣無力,再加上靳易笙出的這檔子事,就更讓他鬧心了。
“你不是打算告訴我,要接受這丫頭吧?別的不說,讓我家雪兒管一個貪汙犯的女兒叫大嫂?國章,你怎麼想的?當年的案子可是你判的,你覺得這丫頭不是來找你複仇的?”
“複仇?複什麼仇?”靳國章一臉不解,“當年證據確鑿,一切都是按照章法來的,你想太多了吧。”
輕嗤一聲,淩崇業說,“不是我想太多了,是你老了,跟不上時代了。你好的,退居二線,輕輕鬆鬆把擔子往兒子身上一推,哪裏像我,還要苦哈哈的在前麵跟那些個牛鬼蛇神打交道。我跟你說,這樣的人啊,我平時也見得多了,你覺得是公正執法,但是到了他們的眼裏,那你就成了不共戴天的仇人。當年那案子的時候,這丫頭多大?有八歲了麼?”
“好像是……十歲吧。”遲疑了下,靳國章說道。
“就是說!都十歲了,六七歲的孩子都開始有記憶了,更何況十歲的。當初她怎麼也算是一養尊處優的小公主吧?聽說簡竹山對一雙兒女很是疼愛,你把他們的爹給關了,小家夥的心裏,能不恨你?”
“這……”
“都過去這麼多年了,這丫頭一直下落不明,聽說當初是被簡竹山身邊的那個秘書給帶走了,這麼久了,怎麼這麼巧就遇上你們家容白了?容白這孩子眼界這麼高,我們晨雪追了那麼久都追不到,她就那麼簡單就把容白給吃的死死的?這些,你都沒想過,真的就那麼巧合?”
本來靳國章是沒有想那麼多的,結果被淩崇業一番曉以利害,聽的是後背一陣冷汗,“那老淩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你最好還是想清楚,寧枉勿縱。這種事,如果一糊塗了,害的可是你兒子的一輩子啊!容白是年輕人一時衝動,你做老的,如果不幫著把把關,以後你想讓你家雞犬不寧,還是家破人亡!”
靳國章啐了一口,“你別說的那麼嚇人,晦氣!”
“說算沒有,這樣出身的女孩子,也是跟咱們這種家庭有區別的。不是一個圈子裏的人,以後早晚會有矛盾的!”
走到他的身後,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靳國章沉吟了一會兒,擰著眉頭看他,“老淩,我怎麼聽著不太對呢。你今天來,好像不是為了晨雪跟易笙這倆孩子的事,倒更像是為了簡丫頭呢?你說說,她也不是要嫁給你兒子,你著什麼急,難不成當年的事,還讓你心虛了?”
“你個老糊塗,說的什麼混賬話!我心虛什麼?我行的端坐的正,當年的案子是你判的,我不就是趕巧在他下台以後升職了,那也是我自己的本事!得得得,好心當成驢肝肺,不跟你扯這些了,你要是讓那丫頭進門,就等著以後後悔的日子吧!”他擺了擺手,一副不跟你一般見識的模樣。
靳國章想想不太對勁,“哎,那這倆孩子的事……”
“不是已經說定了,改天定個日子,就這麼定了!”淩崇業走出去,目光在客廳裏掃視了一圈,最後落到簡心的身上,眼神沉下來幾分,眉目跟她爸爸當年倒是有些像的,不過唇角那抹倔強倒是有點像她媽媽的。
“淩伯伯,靳伯伯。”祁慕很著急,先迎了上來。
他剛才聽著那話裏的意思就覺得不太對勁,難道說,這是要和解?那不是太便宜靳易笙這小子了?!
“祁慕啊,謝謝你對我家晨雪的關心,也謝謝你這麼多年來,一直替淩伯伯好好照顧她。不過呢,你也老大不小了,是時候為自己考慮考慮了,你媽還急著抱孫子呢,你就這麼耗著,她能不心急嗎?改天淩伯伯給你介紹幾個小丫頭啊!那淩伯伯就先走了。”
祁慕沒想到,真的是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他一個箭步擋在了淩崇業的麵前,“淩伯伯,這是攸關晨雪一輩子的大事,您真的打算就這麼放過這個混蛋了?”
頓住步子皺了皺眉,淩崇業有些不悅了,“祁慕!這是你跟長輩說話的態度嗎?晨雪的一輩子,難道我做父親的不比你跟操心?”
頓了頓,他又緩和了一下語氣,“唉,我們做父母的心,你是不會懂的,等你將來以後有了孩子,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