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竹山沒有理由說不好,事實上,靳容白已經在給他一個緩衝的餘地了,又何必,彼此咄咄相逼。
“……”他沉默著,即便身體的一半沐浴在陽光中,可仍有一半,沉浸在黑暗裏。
靳容白的手搭在簡心的腰間,微微沉了沉,“時間不早了,我們走吧。”
“……”她忍不住多看了兩眼,然而即便簡竹山是看著她的,卻依舊沒有要開口的意思。
“我等你消息。”說完這幾個字,她終是別過頭去,跟著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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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難為你選了這麼一處好地界兒。”用精致的小叉把水果塊送入口中,厲庭遠悠閑自在的說道。
他環顧四周,顯然這裏過於熱鬧了點,這是所謂的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嗎?
“聽歌劇這種事,高雅又不至於人太多口太雜,你我偶然相逢,也是情理之中。經過上次的事,我總覺得,我們似乎被人盯上了,不得不小心一點。”
靳易笙抬起一手,端著杯子,另一隻手握著杯蓋掩在唇畔,剛好遮住了他開合的唇。
厲庭遠略挑了一下眉梢,“你們家那邊兒的,還是我們家那邊兒的啊?”
他話裏的深意,靳易笙又焉會聽不出來,他不緊不慢的說,“目標對象是我,顯然不會是你那大哥會做的出來的,隻不過若說是我們家那邊的,似乎也不大像。”
“哦?這麼短的時間,還沒查出個端倪來,看來你的辦事效率,也很值得商榷啊。”本來跟他合作,也不過是大勢之下的情非得已,並不代表厲庭遠就跟他能合得來,自然是逮到機會就不遺餘力的嘲諷一下了。
靳易笙對他的嘲諷充耳不聞,不緊不慢的呷了口茶,眼眸微垂,“厲少在這方麵似乎頗有能耐,若是能幫我查出這幕後黑手是誰,那自然是最好不過了。”
厲庭遠嗤笑一聲,“我為何要幫你去查?”
“因為不管這個人是誰,都很有可能會影響到我們的計劃進展,所以,他就不僅僅是我的敵人。”
食指指尖輕輕戳在桌麵上,他淡淡的說。
“激我?”
“有這個必要嗎?”
恰逢一幕唱完,樓下響起了掌聲,打斷了他們的話,厲庭遠收回目光,看向舞台上,似乎很專心的在欣賞一般。
然而並沒有多久,他又開口,卻不看他,“我想知道,你打算送給靳容白的‘大禮’,究竟是什麼。”
“你已經找到可以跟我交換價值的有用情報了?”他既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
“喏。”他一揚手,把一個紙袋丟到了桌麵上。
靳易笙稍稍瞥了一眼,順手抽了過來,漫不經心的翻開來,似乎就在看什麼雜誌一般,不緊不慢的翻動著。
厲庭遠還一邊在說,“我們老爺子是慣會藏東西的,這玩意兒,我也是廢了好大的勁才找到的,我們家當年的確是有過那麼一幅畫,老爺子買來做什麼用途的不知道,不過畫也很久不見了,也沒人提起過。這裏麵有些老爺子當年的一些書信往來,不過都是些普通的事兒,我看過沒覺得有什麼特別。不過老爺子藏的這麼好,興許有些別的用處,你幫我琢磨琢磨。”
靳易笙一邊翻看,他就一邊在說,“話說回來,你為什麼讓我去查當年這件事兒,我一點都不關心,我也不知道你查他能有什麼用處,我隻想知道,你讓我查這個東西,對扳倒靳容白,究竟有什麼作用?”
“這你就不用管了。”靳易笙把東西塞回紙袋裏,一邊說,“總之,你隻要按照我說的去做,保管我們的事,一定順順利利能成。”
轉身,把東西丟到了公文包裏。
看著他不緊不慢,又什麼都不說的樣子,厲庭遠也忍不住動了怒,“你在耍我?!”
“別心急。”他說,“厲少你怎麼也是做過大事的人,怎麼一點都沉不住氣呢?其實你們家那點兒事,說難也不難。你跟我不同,我從小到大就不怎麼受我們家老太爺待見,老頭子雖然說對我也不算太差,不過終究還是有親疏之分。可你不同……”
捏了一塊點心,舉到他的眼前,“你就好比這精致的糕點,小心翼翼的精品,你們老爺子一直寵你,所有的生意,大半都交給了你打理,可最後怎麼就能落到厲潯南的手上?”
“厲少,你可是將一手好牌打到爛啊!”嘖嘖了兩聲,這才將糕點塞進自己的嘴裏。
“我若說是那厲潯南使的奸計,你信不信?”他的臉色沉了下來,變得很難看。
這是他的痛處,雖然他失利了,有人落井下石,有人嘲笑鄙夷,卻沒有人敢在他麵前說這個,沒想到,今天靳易笙就這麼輕描淡寫的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