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不著你管!”他用力的一揮手,“滾!”
這麼多年,雖然他對她沒有溫暖的臉色,但是言辭間也還是有尺度的,現在用這麼重的字眼,顯然是動了怒。
咬了咬下唇,隋希羞惱的一轉頭,二話不說出了房間。
她這一走,靳國章才重重的坐了下來,一手撫著胸口,感覺有石頭壓在上麵,沉甸甸的,他很不舒服,幸好那雞湯隻喝了小半碗,藥力並不是很大。
想起身去衝個涼,卻又覺得有些腿軟,繞過床,剛往前走了幾步,腿上一軟,差點跪了下來。
好在及時的扶住了身邊的椅子,這才險險的沒摔下,隻是蹲在那裏大口喘氣,調整自己的呼吸,希望這樣能好受一點。
事實上,祁玉燕已經睡了,差不多是被吵醒的。
又是碗摔碎的聲音,似乎還有爭吵,加上咕咚一聲,她的心髒跳得厲害。
坐起身豎起耳朵聽了一會兒,似乎也沒再聽到什麼不對勁的地方,猶豫著要不要去看看。
又停了片刻,到底想想不放心,還是起身披了件衣服,走過去了。
門是虛掩著的,她伸手推開門,就看到裏麵一地的狼藉,而靳國章背對著她,從她的角度看過去,分明就是跪在那裏的,看上去不太對勁。
立刻緊張起來,快步的走過去,但是又頓住了步子,站在他身後,“你,你怎麼了?”
聽到她的聲音,他轉過頭來,雙目泛著紅血絲,緊緊的盯著她,“你回去休息吧!”
“……”祁玉燕是有點被嚇到了,他這個樣子,看起來真的不大好。
“你,是不是哪裏不舒服啊?”就算心裏有再埋怨他,再惱怒,但是這個時候,也不可能甩手就走人。
試圖蹲下來查看他的情況,“要不要叫醫生來看看?碗怎麼就摔碎了呢?你跟隋希吵架了?”
那會兒她在廚房裏捯飭的時候,她心裏隱約就明白,後來又看到她的身影進了他的房,心裏堵得很,早早的就躺下休息了,這會兒看到碗碎在這裏,屋子裏彌漫著雞湯的香味,但是隋希卻不見了,顯然是吵架了?
“你別碰我!”當她的指尖觸碰到他的胳膊的時候,靳國章突然一聲大吼,嚇了她一跳。
手指縮了縮,祁玉燕有些忿忿的收了回去,咬了咬唇,“不碰就不碰!誰稀罕碰你!要不是……”
頓了下,她說,“讓她來碰你就是了!”
說完,轉身就走。
但是走了兩步,到底還是放心不下,再去看他,卻見他兩隻手緊緊的抱著椅子腿,眉頭深鎖著,閉著眼睛也不回嘴,也不像是在生氣。
越發覺得不太對勁了,她不再跟他賭氣,返身回來,伸手直接抹上他的額頭,“很燙!老靳,你要是哪裏不舒服,咱們別撐著,我幫你叫大夫!”
說著,她就要起身去叫醫生。
然而,卻被靳國章一把的抓住了她的手,死死的貼在他的臉上不鬆,“燕子,別走!”
“讓我回房休息的是你,現在讓我別走的又是你!老靳,你最近作什麼妖呢?”有點生氣的看著他,其實以他現在的力道,就算抓住了她,她也能輕易的掙脫開來,但是並沒有硬掙開,可能是看他這個樣子,到底是有點可憐的。
“燕子,燕子……”呢喃著,叫著她的名字,一向冷硬而寡言的他,顯得那麼的脆弱。
祁玉燕終究不忍心了,眼眶也紅了起來,“你這是幹什麼你!”
扶著他站起身來,送到床上讓他躺下,又起身想要把那些碎瓷片給收拾掉,可他卻死死的拽著她的衣角不鬆,“別走,別走!”
“我不走,可你看看你這房間,怎麼也的收拾了吧,不然到了明天,得是什麼味兒!”她皺著眉頭說道。
大約是聽到她這樣說,他才慢慢的鬆開了手。
她起身,去拿掃帚把零碎的瓷片都給掃了,又用抹布擦了擦地,最後收拾完了才歇下來,重新坐到床邊,幫他把被子往上拉了拉,發出一聲輕歎。
靳國章緩緩睜開眼,看起來精神比方才好了些,他說,“辛苦你了。”
“什麼辛苦不辛苦的,都這麼些年了,我辛苦的隻是今天一天嗎?”她說完,又覺得似乎是在埋怨,隻是搖頭,“你睡吧!我也該睡了!”
說著,想要站起身來,可是靳國章的手卻從被窩裏探了出來,輕輕的握住了她的手。
這一次,不是死死的用力,而隻是輕輕的握著,或者說,是捏著的。
手指還在她的掌心裏撓了撓,“燕子,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