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來人的時候,祁慕怔了怔,脫口而出,“厲潯南?!”
真沒想到會是他,不過想想,也不意外,畢竟厲振雄和厲庭遠才剛被抬出去。
“你父親和你弟弟都已經在救護車上了,他們不在這裏。”祁慕說道。
“我知道。”厲潯南淡淡的說,轉向靳容白,“我該做的,都已經做了,我想以後,我們也不會有什麼交集的。”
“是的。”點了點頭,靳容白說,“我也這麼想。”
他微微頷首,轉身,如來時一般,無聲無息的離開了。
祁慕瞠目結舌。
“這是什麼意思?!你,他?!”他們之間還有合作嗎,為什麼自己都不知道?
“這件事回頭再說,先幫我去找簡心他們,多呆一分鍾,就有多一分鍾的不確定性!”他抬手拍了拍祁慕的肩膀,這個時候,自己一定要冷靜,千萬不能慌亂,如果連自己都不能靜下心來,那她就真的危險了!
——
簡心已經坐在那裏很久了。
屋子裏死一般的寂靜,外麵什麼聲音都聽不見,就連方才那個不知道裝在什麼地方的傳話器仿佛也壞掉了,一點動靜都沒有。
這世上最可怕的事,不是鬼,不是死,而是未知。
一切來自於未知的恐懼,讓人從心底產生恐慌,讓人會不由自主的害怕。
淩晨雪已經好一會兒沒有動靜了,她整個人如蝦米一般蜷縮著臥在地上,一聲不吭。
本來,她是不想去管她的,畢竟,她連給自己下小產藥這樣的事也能做的出來。
不過想一想,江雲紳給她的,應該不是那種藥,不然的話,自己早應該有所反應了,現在除了餓、累,還有一點點冷,其他的,也沒什麼感覺了。
舒了口氣,一手捂了捂自己的肚子,安慰兩個小家夥,很快爸爸就會找到我們了,我們一定會得救的,不要著急,一定要耐心,耐心!
然而,救他們的人還沒等到,卻聽到一聲輕微的呻吟。
這個屋子裏一共就兩個人,不是她哼的,是誰哼的,顯而易見。
眸光清冷的從淩晨雪的身上掃過,她沒動。
可是淩晨雪卻是翻了個身,呻吟的聲音更大了一點,不像是裝的,甚至整個身體都蜷縮了起來,比之前更像蝦米,像是在熱水裏慢慢的蜷縮起來的蝦,幾乎要卷成了一團。
“淩晨雪。”叫了一聲她的名字,簡心坐著沒動,就這樣看著她。
沒有回應,淩晨雪的呻吟開始變成了痛苦的哼哼,來回的翻滾著,看上去真的不是一點點的難受。
“你……怎麼了?”遲疑的問道。
在這樣狹小的空間裏,隻有他們兩個人,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得救,而這個時候,如果她不管她,那她會不會死,她肚子裏還有孩子……
自己是個孕婦,知道這孩子對母親的重要性,淩晨雪可以狠心到來給她下藥,可自己卻做不出見死不救的事來。
輕歎一聲,她起身走了過去,居高臨下的看著她,“你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依舊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
緩緩的蹲下身來,伸手輕輕的撥弄了她一下,卻發現淩晨雪的臉色煞白,包括唇瓣都是沒有一點血色的,幹澀的唇瓣起了白皮,額頭臉上大片大片的濡濕。
汗水把她的頭發都打濕了貼在臉上,她翻來覆去,好像是很痛苦的樣子。
“淩晨雪,淩晨雪,你怎麼了?”簡心終於也有些著急起來,輕輕把她的頭抬起,讓她靠在自己的懷中,一手撫上她的額頭。
有一點點燙,好像是發燒了,可是他們現在都被關在這裏,能有什麼辦法?
“你堅持堅持,一會兒他們應該就會找到我們了,等會兒就能去醫院了。你,就算為了你肚子裏的孩子,你也要堅持堅持!”她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從某種程度來說,她應該是恨她才對。
如果不是他們淩家,自己家就不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而且爸爸的死,跟她的爸爸也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還有,她對自己屢屢加害,他們之間是有仇恨的。
可是現在這個時候,在這樣的環境下,她對她,真的很難恨的起來。
“疼,好疼……”淩晨雪斷斷續續的哼著,一隻手捂著她的自己的小腹,“好痛啊,我要痛死了!”
“你,你哪裏疼啊,你忍一忍啊!現在也沒有辦法啊!”她手上也沒有手機,這裏到處都是鐵皮,根本不知道外麵是什麼地方。
從她醒過來,就在這裏了,而且是跟淩晨雪關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