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她腦海裏已經瞬間閃過好幾個念頭。
趁機打翻,不行,不說禦賜的酒被打翻是對皇上的不敬,而且大可以再賜一杯就是了,根本行不通。
自己過去把他的酒搶過來喝,這也不行,那人目的是為了試探楚驚風,自己這麼做等於直接告訴了答案。
左右設想皆是不行,不由有些求救般的將目光看向君若傾。
不知為何,她就是相信,他一定有辦法的。
卻不料君若傾坐在對麵,自若的用手帕擦著自己的嘴角,看也不曾抬頭看她,不由的心急了起來。
他不抬頭,使眼色也沒用啊,偏偏這個時候皇帝已經開始發話了。
“眾位愛卿,與朕同飲此杯。”
皇上已經端起酒杯攜著皇後已經站了起來,眾位大臣也紛紛端起手中的酒杯站了起來,不禁有些著急的端著酒杯站起,卻因為太著急,晃出來了一滴,那紅色的葡萄美酒瞬間融入 衣料,化作了一點紅色。
嘴角一勾,她已然明白了君若傾的意思。
趁著無人看到,從自己的衣袖裏抽出了一方隨身攜帶的手絹,丟給了楚驚風。
楚驚風從來腦子都不笨,側頭看了她一眼。
鳳清淺不敢大動作,因為旁邊的楚天瀾已經開始注意到她了,隻眼神專注的看著自己的杯中酒,楚驚風微一挑眉默不作聲的將手絹放入了自己的衣袖內。
古代人的袖子很寬大,喝酒的時候為了展示禮儀,除了武將之外,皆會用自己的衣袖遮掩一下。
“臣等敬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所有人同一動作,端起自己手中的酒就仰著脖子喝了下去。
鳳清淺立即側頭看去,看著楚驚風的麵色並無異樣,才稍稍放下了心中的擔憂,他該明白自己的意思才對。
酒剛喝完,皇帝就開口說:“朕年事已高,有些力不從心,就先回宮歇息,眾愛卿可以繼續暢飲,朕已吩咐宮門今日不必禁宵。”
“皇上,臣妾陪你一起走吧。”皇後站出來微微笑言。
崇文帝看著皇後近在眼前的麵容,發現她眼角已有絲絲細紋,畢竟是多年的結發夫妻,一時間有些感觸,點點頭允許了皇後的要求。
“皇上……”熹貴妃趁機也想上前。
卻不料崇文帝轉頭打斷:“愛妃,你稍後再離開吧。”
“臣妾,遵旨。”熹貴妃忽而覺得嘴裏發苦,最後隻能彎身行禮:“臣妾恭送皇上。”
“臣等恭送皇上。”
眾人紛紛跪送,崇文帝在一大片跪著的人中間,攜著皇後施施然的帶著一大幫人離去,隻留下熹貴妃看著眾人矚目中兩人的背影,心裏很不是滋味。
等到皇後離去後,熹貴妃也沒有多留,幾位最高掌權人的離開顯然讓眾位大臣放鬆了很多,找好友的找好友,巴結上司的巴結上司,其中君若傾成為了各中之最。
誰不知道他的身份呢?天下第一公子,是個真正的天才,或許用天才這個詞來形容他都有點辱沒,想起他的各類傳說,都可以寫成一本傳記廣為流傳。
三歲既出口成章,七歲那年更是發布了一片君子道,琴棋書畫無一不精通,曾經有人預言,東明國有了景陽世子,才會更加的長盛不衰,甚至還有人說就算東明國無帝,隻要有景陽世子就足夠。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也許連老天爺也妒忌了這世間竟有這樣的人才,所以一場天罰,讓他失去了雙腿。
後隱藏在君王府內隱世不出,有人說他死了,也有人說他一蹶不振已經從天才的位置上跌落變成了廢材,但無論什麼說法,在長達十餘年的空白中,也漸漸的被人忘記,甚至很多人根本不知道東明國有這樣一個人的存在。
但是,十年後的今天,君若傾卻重新出現了。
十年時間,改變的太多,他們需要重新用眼光去衡量,所以不可避免的想要試探。
“景陽世子,本太子敬你一杯,恭喜你重入朝堂。”
楚天瀾迫不及待的端著酒杯找上了君若傾,大家一看是太子紛紛避讓,但都豎起耳朵來聽上方的動靜。
楚天瀾試探的看著這個曾經名滿天下的男子,現在不過坐在輪椅上的殘廢而已,可他不相信他真的甘心,被人從雲端推下來,會不想要重新來過。
君若傾淡定自若笑道:“不敢勞煩太子,隻是尊崇醫囑,君某不能過多飲酒。”
楚天瀾低頭看了看那杯禦賜的酒杯,裏麵一幹二淨,危險的眯起眼睛道:“怎麼,世子不準備給本太子這分薄麵嗎?”
很多人都看不下去,但是礙於楚天瀾太子的身份,沒有幾個人會上來自討沒趣。
楚天沼坐在一邊看著,心下也有幾分痛快,若他剛剛討好之時,這位世子夠識相,說不得他就上前為他解圍了,可惜……
自顧飲下一杯酒,默不作聲的看著。
楚天鴻亦是如此,他到想看看這君若傾有幾分能耐,若是連小小的窘境也無法掙脫,那真是不堪一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