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這是妾身自己熬得黨參雞湯,特意送來與王爺嚐嚐……”
秋色宜人,天朗氣清,難得的好天氣,蕭啟宸休沐在家,楚凝瑛與之商議著往軟玉溫香中而去,尋了飄絮出門走走。
剛換過衣裳才走至門口,楚凝瑛這耳朵裏就傳入了一道殷切的聲音,不用抬頭,楚凝瑛便知道,來人是誰。
這大半個月的時間,這位顧庶妃發揚著自己鍥而不舍的精神,日日登門守候著蕭啟宸。
不是送吃的,便是送喝的,再不濟便是香包錢袋中衣,當真是賢良淑德之典範,反倒是自己被襯托的豬狗不如。
今兒個這黨參雞湯又是送來與蕭啟宸的,楚凝瑛此刻勾著笑,看著蕭啟宸接下去的動作。
為著她是榮妃的表外甥女,楚凝瑛很是客氣的從不與她過多為難,可她似乎有點兒得寸進尺了些。
“你對這底下的庶妃侍妾們也太優容了,庶妃是占著個名分,說好聽了是庶妃,不好聽還不是妾!”
“你雖不住在九王府,可你依舊是皇家玉牒中的九王妃,妾不用來管教,那用來做什麼!”
就在蕭啟宸的眉頭緊皺的當下,門口的一頂綠鬆石小轎兀自落下,自轎中傳出了一道慵懶的聲調,聽著話語淡淡,可這話音裏,卻是對顧錦然的不客氣。
安霓裳抱著孩子走出小轎,已經長大了一整圈的悠然小翁主如今不老實的在其母親懷中揮舞著手腳。
楚凝瑛一見之下,歡喜的揚起唇角,伸手便要去接,安霓裳則瞪了楚凝瑛一眼,似乎在怨怪她對那顧錦然的客氣。
楚凝瑛原也不想與那顧錦然客氣,可那顧錦然除了像塊狗皮膏藥外,旁的事情她又沒做,楚凝瑛也懶得去收拾她。
“給太子妃請安!”
顧錦然聽得那聲再見其人之後,忙是福身請安著,手上捧著的一盞雞湯尚未放下,如今半跪著手捧雞湯,實在熬人。
她沒忘了那日在暢音閣,安霓裳是這麼對付自己的,今兒個再見安霓裳,心中沒來由的發怵,隻道來者不善。
安霓裳卻對於顧錦然的請安視若無睹,而蕭啟宸立在一旁則是客客氣氣的叫了聲“六嫂!”
“九王爺對於這些個上不得台麵的人也太客氣了些,不過是個六品小戶家的小姐,以為自己沾著什麼姻親呢,就蹬鼻子上臉的!”
“想來也是,旁支裏出去的姑娘,又能夠有什麼好的教養,沒皮沒臉的,盡學些市井潑婦的招式,看著讓人不過是當猴戲而已!”
安霓裳對楚凝瑛一向護短,雖說為著蕭景軒對於楚凝瑛的那份心,心中總存著那份疙瘩,可疙瘩歸疙瘩,真有那時候,她的心亦是先向著楚凝瑛。
她沒忘了楚凝瑛事事護她在先,亦沒忘了那金石榴樹與千裏送來的枇杷果!
最近總在閨中不曾出門的她聽得嬤嬤說外界的那些事,聽到那九王府中的顧庶妃總愛堵在那外宅門口一事後,尋著蕭啟宸與楚凝瑛都在日子,上門故意給那顧庶妃找茬。
她便是看不慣那顧錦然似個狗皮膏藥似的模樣,裝著深情款款的模樣給楚凝瑛臉上抹黑。
安霓裳這一番夾槍帶棒似得指桑罵槐,瞬間讓顧錦然沒了臉麵,可麵對著太子妃,她亦不能站起來如今隻能臉熱的跪著。
楚凝瑛原不知道安霓裳這大清早上帶著孩子是來做什麼的,如今一看這架勢,儼然就是來給自己清理障礙來了,這會隻乖乖的做個被保護的人。
“太子妃您也真是,罵人市井潑婦做什麼,人家市井潑婦也是要臉的,沒得一些人連臉都不要,像是千百年沒見過男人似得,上趕著倒貼,也不看看自己,前胸貼著後背的,跟塊板兒一樣,誰要啊……”
安霓裳這一頭那話不過才說話,接著話茬的那一頭聲音又一次響起。
楚凝瑛這會這嘴角揚成了一道上揚的曲線,今兒個可真湊巧了,這一個個的,上趕著來她府上為她趕人來了。
安霓裳今日裏一身正紅色鍛繡牡丹金蝶壽字紋為交領襦裙,配著發髻之上的兩支鳳簪已然是華貴無雙氣勢十足。
而踩著點趕到的飄絮更是一身打眼的品月色鍛繡墩蘭金團對襟齊胸儒裙,盛裝華服,倒是把楚凝瑛身上這一身家常的裝束襯得十分隨意。
真有幾分小可憐的模樣!
楚凝瑛笑看著將人挖苦到了極致的飄絮,直接將她拉入了懷中,隻道“原打算了要去找你出去遊玩一番的,卻不想你們一個個的盡都來了。”
飄絮身後跟著夏清風一路護駕前行,是做足了準備,夏清風顧錦然自然是認識的,按理,她需得叫夏清風一聲舅舅才是。
今兒個這一出接著一出的,原都是對付著她,辱罵著她而來,偏生,就是飄絮一個,她也還不得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