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灝與蕭啟宸自軟玉溫香出來後便一路趕至宮中,直接等候在了紫宸殿。
今日是蕭溫婉的生辰,皇帝難得沒去鳴鸞殿留在了曲台殿淑妃處,一聽李成前來稟告之後,當下便回到了紫宸殿。
一見一同等候在殿內的蕭啟宸,再看早已換了衣裳清清爽爽的淩灝,沉聲道“老九媳婦兒沒和你這個做舅舅的鬧!”
皇帝這話說的極為肯定,壓根兒不帶一絲一毫的疑問,顯然是料定了楚凝瑛的性子。
淩灝一聽這話,苦苦一笑,一旁的蕭啟宸負手抱拳上前,替楚凝瑛賠了個不是。
“還請父皇不要與瑛瑛計較,瑛瑛隻是脾氣直爽,口直心快了些,旁的……”
“朕不過就說了這一句,你著急幫她辯解個什麼,朕又沒與她真的計較。”
皇帝見蕭啟宸那麼著急忙慌的幫親媳婦兒做著解釋,忙擺了擺手,讓他閉嘴。
自己就說了那麼一句,瞧他那一副著急忙慌又上心的樣,真是不稀罕說他。
“你那媳婦兒什麼樣子,你當你父皇不知道,別說是她親舅父了,說不定連朕她都埋怨。”
皇帝那兒製止了蕭啟宸再替楚凝瑛辯解的聲音,而後繼續出聲道,蕭啟宸一聽這話,當下低了頭,表示默認。
確實,他媳婦兒埋怨起人來,一向六親不認……
皇帝看著蕭啟宸低下的眉眼,當下挑了挑眉,隻能是無耐的在那兒歎息了一聲,他可沒忘了今兒個白日裏,自己是怎麼受了楚凝瑛的奚落。
光是被奚落就算了,然後還不得不笑臉送金牌,一點抱怨都不敢有,這個皇帝當著老九媳婦兒的麵,還真的是挺窩囊的。
不止是自己,連太子今日也是受了楚凝瑛的奚落,楚凝瑛這一張嘴如今還有誰不敢罵的。
“瑛瑛隻是不願意讓小十三去和親,父皇又不是今日第一次才知道她心中的想法……”
不止是楚凝瑛,蕭啟宸也不願意,甚至是在場的每一個人都不願意……
“朕難不成願意!”皇帝聽得蕭啟宸之言,臉色落下了兩分,而後道。
紫宸殿內一瞬之間陷入詭異的沉默,沉默之後,卻又是他們不得不麵對的現實……
彼時,太子府上也已經得知了淩灝回京直接入宮一事,慕天趁著夜色小聲的在正院門口叫喚了一聲。
去往正院喚起蕭景軒的當下,蕭景軒不疾不徐,似早有準備,披衣而起之後,與慕天一並回到書苑,唇角微微勾笑。
呼延氏一族的使者倒是來的夠快,比他所想的更早一些,原以為這些人會在過完年後才至,看樣子,他們比自己還要心急。
“太子,與虎謀皮是否太危險了些,呼延氏對我大梁一直虎視眈眈,若非因為淩將軍死守邊境,一直將他們驅除於關外……”
主仆二人一路回到書苑之中,在這不會有任何一個外人入內的書苑內,慕天直言不諱與蕭景軒不放心的問道。
呼延氏突然放低了姿態的求親並非偶然,而是蕭景軒以大梁未來天子之尊與呼延氏的大汗私下裏做起的一筆交易。
兩座城池換呼延氏力保自己登位,在必要時,發兵攻打淩灝,拖住淩灝手中的兵馬,不讓淩灝有機會幫助蕭啟宸奪嫡。
自他答應儷貴妃給皇帝下藥之後,自他被楚凝瑛直接拒絕之後,他便一直在私下裏做足了準備。
尤其是當皇帝知曉了當年之事之後,他這手上的準備做的越發全,光是毒死皇帝又有什麼用,他這手上沒有兵權,淩灝手握大軍,若真要反,他根本無可奈何。
皇帝將楚凝瑛指給了蕭啟宸,間接的便是把兵權給了蕭啟宸,這樣的權利,他便是夜裏睡了也不能安眠,若不早做準備,還能如何!
對這天下,對楚凝瑛他勢在必得,楚凝瑛說他做不到的,他便偏要做到了與楚凝瑛看看。
蕭啟宸手中握著淩灝這一張牌,那麼他便去尋旁的,呼延氏手中的兵馬足矣拖延淩灝,這麼多年呼延氏不敢直接興兵犯境,亦是畏懼淩灝手中兵馬。
不願意來個兩敗俱傷,因為除卻呼延氏外,關外四大部落還有其他三個,隻是近幾年,呼延氏兵強馬壯,手中所得的土地肥沃,牛羊亦必別人更壯碩。
“不與呼延氏與虎謀皮,難道你想讓我與老九謀算這大梁天下?”
麵對慕天的質問,蕭景軒隻是挑眉冷笑,眉眼裏寫滿了不容置喙之色,他已然已經決定下的事情,便不容任何人說一個不字。
“不過兩座城池,大梁江山何其之大,本宮與呼延氏迂回個一時半會,等拿下了老九,自當將這城池再拿回來!”
他是蕭景軒,是大梁未來的天子,若是連這點本事這點自信都沒有,他還怎麼為天下之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