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二十三,卯時,陰沉的天下著蒙蒙細雨,灰蒙蒙的天顯得格外陰鬱。
一早,禮部準備下了蕭景軒所要穿的冕服與冕旒,等待著吉時一到之時,為蕭景軒在大行皇帝靈前,換上這身帝王之衫。
冠、玄衣、纁裳、白羅大帶、黃蔽膝、素紗中單、赤舄疊放在宮人們的托盤之中。
一場大哭之後,百官們整理著身上的衣袍等待著鍾聲的敲響,當鍾聲響起,太監唱諾之後,蕭景軒換上了這身衣袍,蓋過天子印信之後,大局便算是真正的定下。
鍾聲在卯時三刻,欽天監掐定的大吉之時敲響,宮人們魚貫而入,將放置著花瓣的清水金盆端到了蕭景軒的麵前,供蕭景軒梳洗。
在太監唱諾之後,宮人們為蕭景軒脫下了外間的素服,一層又一層,為蕭景軒換上了冕服。
而後在將五彩絲繩所穿就的十二串五彩玉石的冕旒戴在發髻之上,為其係上係帶,等待著他蓋下玉璽印記時,外頭的登聞鼓在這一刻響徹在這鴉雀無聲的六宮上空……
風聲鼓動,響徹天際,登聞鼓旁,一身紅妝出現的楚凝瑛與安霓裳二人一人手中一個鼓棒,在此刻狠狠的敲打在登聞鼓上。
登聞鼓是設朝堂外的懸鼓,以使有冤抑或急案者擊鼓上聞,從而成立訴之用,就像是各大衙門前所放置的鳴冤鼓一般。
此時此刻,身旁有夏清風的貼身護衛保護著的楚凝瑛,手中拿著一塊當初皇帝賞給自己的金牌,站在眾人之前。
見金牌如見先帝,誰也不敢在此刻上前阻攔楚凝瑛與安霓裳分毫。
“蕭景軒私通外邦通敵賣國,是這天下百姓的罪人,為了一己之私,與呼延氏串相送兩座城池,至百姓生死於不顧,這樣的人不堪為帝更不配為帝!”
當一身玄色冕服頭戴冕冠的蕭景軒帶著一眾官員來到這登聞鼓前,想看攪事之人到底是誰之時,楚凝瑛高舉著那張密信,扯著嗓子在那兒高聲呐喊。
“這不是九王妃麼?”
“早聽說皇上用假死給她換了出來,三天前的夜裏還用十二抬的花轎抬進了門,當然沒死了。”
“是了是了,我也聽說了,據說還是穿著正紅色的嫁衣入門的,太子對她還真的是執念深重,也不顧什麼倫理了!”
當楚凝瑛站在這蒙蒙細雨之中,高聲控訴著蕭景軒的當下,這底下的人群早已經叫嚷了起來,後頭的人群裏,交頭接耳之人對於死而複生的楚凝瑛議論紛紛。
蕭景軒偷換楚凝瑛出宮給楚凝瑛直接換了個旁的身份接進宮到了這會早已經不是什麼秘密,底下的官員們竊竊私語之時,甚至對於這件事情表現的格外感興趣。
到了後頭,眾人都是用著一種看戲的模樣,等待著這接下來的戲碼……
據說,這位被調換著出了九王府又被嫁進了太子府的九王妃很受蕭景軒的看重,蕭景軒對她的寵愛比之當初的九王爺有過之而不及。
在場的文武大臣凡站在蕭景軒這邊的,對比著楚凝瑛現在的行為具是十分的不解,蕭景軒登位對於楚凝瑛而言,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需知道,蕭景軒對她可算是掏心又掏肺,就算是將來做不了皇後,可貴妃的位置顯然是唾手可得,這要是肚子爭氣,在有了個兒子,那這以後一輩子可是無憂。
他們想不通楚凝瑛甚至是準皇後安霓裳要在這個時候要來這登聞鼓前鬧事,拉著新帝下水對她們沒有半點的好處,不止如此,現如今京城裏外都在蕭景軒一個人的掌握之中,他們根本沒有任何勝算。
“把這兩個瘋女人給本宮待下去關起來!”
就在眾人不住的交頭接耳等待著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之時,儷貴妃以最快的速度推開了蕭景軒,厲聲嗬斥著那站在一旁還在圍觀著的禁軍們,命他們將楚凝瑛與安霓裳一起扣起來。
今兒個是什麼時候,誰也別想破壞她兒子的好事,不管是誰,她都不會放過,更不用說,是她想殺了許久的楚凝瑛。
“誰敢!見此令牌如見先帝,你們敢動手,便是對先帝的不敬,既然九王妃有話要說,你們就讓九王妃把話說完!”
“什麼九王妃,哪裏來的九王妃,九王妃早在三月裏就埋進了景陵之中,淑妃妹妹年紀大了老糊塗了嗎!”
“她隻是皇帝府上新納的一個庶妃,這庶妃的長相與已故的九王妃長的有些相似而已。”
在儷貴妃一聲令下,命人緝拿楚凝瑛將其關押起來的當下,淑妃以最快的速度欣喜著衝向楚凝瑛處,將楚凝瑛緊緊的護在身後,不讓任何人碰楚凝瑛一下。
嘴裏口口聲聲叫著九王妃這三個字,聽得儷貴妃覺得無比的刺耳,儷貴妃大罵著淑妃眼花,絕不認楚凝瑛是九王妃這個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