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朝回門宴之後,淩灝所帶的使團在十月二十日一清早自德勝門而出,玄武主刀兵,所以出兵打仗一般從北門出城,而他們此次出行,凶險未知,生死未知,故而圖個好意頭,盼得勝歸來。
一早,蕭啟宸與楚凝瑛便前往德勝門處,站在城門之下,看著這一共一千多人的使團,與這身後成車成車的物件,這些物件一路將從京城出發一路前往龜茲,自龜茲一路往南還不知要走到哪裏……
裏頭多數的東西是食鹽與茶葉還有一個陶瓷碗碟,珠寶玉器這些楚凝瑛與蕭啟宸甚至是夏清風商量過,暫時先不帶,或許那裏的玉器遠比這兒來要的多,他們或許換這些個東西回來也說不準。
倒是燒製陶瓷這一類的東西,他們未必有大梁這樣的技術,至於食鹽這一類更是了,大梁地大物博,多的是這些食鹽鐵器一類的東西,既然要交換,自然是要換各自手中富庶的。
也要看看他們缺多少,將來才好在貿易一事上談論價格,這一次,跟在夏清風手下多年的兩個掌櫃親自出行,為的就是好生談談生意。
使團出行夏家出的銀子,出的人力物力,將來夏家自然占大頭,誰也不能議論半分,這原就是說好的。
“好好跟在我舅父身邊,學好了,將來才好有出息,課業上也不能馬虎了。”淩灝站在最前頭,向蕭啟宸與楚凝瑛行過叩拜之禮後,坐在了馬上。
楚凝瑛看著與淩灝並駕齊驅的傅笙,看他小小年紀將來怕是還有好一段的路與苦要吃,隻讓他好好的學著看著,將來有他挑大梁的時候。
文武雙全,將來屹立朝堂之中,自有自己的一番作為,往後叫那些曾看不起他的那些人好好瞧瞧,他們是如何的瞎了眼。
有這一次的貿易之路,自然還會有第二次,第三次,未來的路自然要靠年輕的人,淩灝不可能帶隊一輩子,他也是要有含飴弄孫的時候。
傅笙聽完楚凝瑛的話後,在這當下,重重的點了點頭,隻道自己一定不會辜負了楚凝瑛的期望,一定好好學,好好努力做到最好的。
嚴氏帶著兒女與新媳站在最前,給淩灝做了些能保存時間較長的幹糧與一些醃製的小菜讓淩灝帶在路上吃。
一眾人各自說了好一會的話,在吉時到後,各自分別,淩灝帶著大隊人馬加緊馬肚,揚塵而去……
秋來風起,帶著一絲絲的涼意,淩灝身上的鬥篷隨風飛起,楚凝瑛看著遠去的身影,直至最後的人影瞧不見之後,這才收回了視線。
“皇上,娘娘……”
彼時嚴氏已經帶著淩易之與韓佳怡加上淩思雨一齊來到楚凝瑛與蕭啟宸的身旁,向兩人請安,楚凝瑛微微一笑,隻讓嚴氏不必如此。
“都是一家人,舅父為朝廷奔波勞碌,表兄眼瞧著也將前往並州上任,此去路途遙遠,怕是也要勞煩表嫂好生照顧,辛苦你們了!”
楚凝瑛很是客氣的喚著淩易之與韓佳怡為表兄表嫂,韓佳怡模樣和善,性子也十分溫和,出嫁那一日未來得及多看楚凝瑛,今日瞧見楚凝瑛話語之中親厚,忙向楚凝瑛行禮。
“為國盡忠是人臣之責,我們這些女眷做不了旁的,照顧好自己的丈夫自然成了理所應當的事情,那一日尚未來得及叩謝娘娘與皇上所贈之禮,今日我與相公便在這兒拜一拜。”
韓佳怡很是知禮的在這一刻向楚凝瑛與蕭啟宸盈盈一拜,不得不說,這個新媳當真是個十分知書識禮的人。
楚凝瑛瞧了連翹一眼,在韓佳怡拜下的瞬間,便將韓佳怡扶了起來,她當真不興這些拜來拜去的東西。
並州雖說路途遙遠,可刺史一職在楚凝瑛看來,已然是蕭啟宸給與淩易之最大的一個登天梯,刺史,又稱刺使,“刺”是檢核問事的意思,即監察之職。“史”為“禦史”之意,屬吏部。
檢核問事之意,維護皇權,澄清吏治是一方軍事行政長官,將來做出了政績歸京,直接主管吏部,蕭啟宸有意提拔淩易之,明眼人應當都能夠看的出來。
如今禮部侍郎的位置,隻要淩易之做出了政績,將來必定是淩易之的,想跑也跑不了。
“時辰不早了,外頭天涼,舅母與表兄表嫂們都回去吧,眼瞧著表兄上任在即,到那時候,舅母親自坐一桌家常菜,我與皇上再來府上叨擾就是。”
寒暄了一陣過後,楚凝瑛笑著與嚴氏開口,大抵在這月底,淩易之也要出發,這京城的將軍府裏將來可就剩下嚴氏母女兩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