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著食盒一個人進了宣政殿,皇甫宸高高在上的坐在龍椅上,手扶著額頭,五官輪廓隱藏在手下的陰影之中,身材偉岸,膚色古銅,有棱有角的側臉威嚴異常,不過看著有些惱怒。
子卿和亓昊兩個人立在左右,也不言不語。子卿身著一身黃色窄袖蛟龍袍,袖口處鑲繡金色祥雲,腰間玄色白玉腰帶,上掛白玉玲瓏腰佩,氣質優雅,宛如陌上少年,氣度逼人。而亓昊卻是冰藍色對襟窄袖長衫,衣襟和袖口處用寶藍色的絲線繡著騰雲祥紋,靛藍色的長褲紮在錦靴之中,腰間係著我送他的月白荷包,邊角有些磨損,頗有幾分豪爽,又帶著一絲文雅。
“臣妾參見皇上,皇上萬福金安。”大殿之上隻有我的聲音在回響,顯得格外唐突。子卿亓昊二人聽見是我的聲音,都分分抬頭麵容帶著驚訝。也難怪,往常我來這宣政殿都是皇甫宸在批閱奏折的時候,他們自然不能在這裏見過我。
皇甫宸沉重磁性的嗓音終於開了口,“九兒來了,快起身吧,上前來給朕揉揉肩。”
聽見皇上如此吩咐,我自然是快速站了起來,提著食盒一步一步的走向龍椅,把食盒放在禦前案桌上,拿出了安神茶和薰衣草餅擺好,就走到皇甫宸的身後揉捏起來,這套一動作行雲流水,我的眼瞼不曾抬過半分,不曾看他們二人一眼。
子卿亓昊兩個人已經長成了翩翩公子,兩人的身高如同雨後春筍一樣節節拔高,子卿立體的五官刀刻般俊美,這些年的磨礪讓他整個人發出一種王者之氣,隻不過在他長而微卷的睫毛下,還是那雙如同朝露一樣清澈的眼睛,還有常年掛在臉上的微笑,宛如一塊無暇美玉熔鑄而成的玉人。
反倒是亓昊,白皙如同牛奶般的皮膚,英挺的鼻梁,幽暗深邃的眸子鑲鍥在那雙迷人的桃花眼裏,充滿了多情,微微上揚的嘴角漾著令人目眩的笑容,一抹俊俏,又帶著一抹溫柔。
這一幅美男圖我已無暇顧及,見三人都不語,不得已又開了口,“不知何事惹得皇上這麼大怒氣,喝口安神茶,倒不如說來讓臣妾分分憂。”
皇甫宸小哼一聲,“還不是朕的好兒子。”說罷就抬起來了玲瓏杯嚐了幾口,許是迎合了他的口味,一直緊鎖的眉頭終於舒展開,接著說道“涼州近幾年蠢蠢欲動,朕命南王出兵震懾,他倒好,左一個舍不得母後,右一個身體不適,這不是明擺著和朕過不去。”
“啪”的一聲,剛說完話的皇甫宸將自己手裏的茶杯摔了出去,落在大殿光潔的大理石地麵上,成了粉碎。
“兒臣不敢,父皇息怒。”亓昊立馬半跪在地,眼角有些令人不可察覺的觸動。
我興慶那個杯子是扔在了地上。而不是亓昊的額頭上。
涼州蠢蠢欲動,五年前就聽說了,那時候施梵天和涼州有著書信來往,後來施梵天去世還以為這件事就冷了下來,不曾想才不過五年的時間,涼州又按耐不住了,他們都沒有想過我的安危嗎?若是和南國硬碰硬,就不怕皇上殺了我以儆效尤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