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青木買回來一籃的花瓣,我就讓墨汐和青禾開始給我準備工具,我是沒有問他,這花怎麼買的,隻要給我買回來就是了。
一個小碳爐,銀碗,銀碟,還有可以通氣的蘆葦杆和幹淨的葫蘆瓶之類,除了墨汐已經習以為常,那姐弟倆卻是目瞪口呆看著我,也難怪,我要做蒸餾水,這現代才會有的東西,他們覺得好奇也是正常,若他們不好奇,反而該我覺得奇怪了。
我著手幹活,不讓任何人插手,腦子裏麵想著,計劃著,四個人都不說話,安安靜靜圍著那爐子,雖然是秋日了,可是這麼圍著火爐,還是讓人生出薄薄的一層汗水,隻知道旁邊有人遞給我帕子,也沒看,接過來就往臉上招呼,不想這脂粉味道,有些和往常的不一樣。
我意識到有些不太對勁,這才轉過身,卻不想青禾何時蹲在我身邊了,朝著反方向一看,墨汐還在目不轉睛盯著那蘆葦杆緩緩流出來的蒸餾水,並沒有感受到我的異常。
麵色一紅,把帕子塞進了青禾手中,小聲說道,“謝謝,不用了。”
“公子是嫌棄奴婢髒嗎?”她本是笑盈盈的模樣,聽我這麼說,看了看手中的帕子,憋了憋嘴,又是要快哭的表情,這話的聲音被沸騰的水聲掩蓋住,並沒有引起另外兩個人的注意。
“瞎想什麼呢。你一個未出閣的姑娘,這隨身帕子怎麼好亂給人的。”我急忙解釋道。
以前隻覺得白芷這丫頭愛哭,卻不想青禾才是,真是應了那句話,水做的女人,動不動就垂淚,讓我經常覺得自己是不是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壞事。
“相公,這是不是就可以了?”我正盯著青禾不知道如何是好,墨汐的聲音適當響起來。
我急忙轉過身看著爐子上煮沸騰的茉莉水,不再望她,有些慌亂的答,“啊?嗯,是吧,是啊,好像可以了。”這模樣,可別提了,就像是偷情被逮住一樣。
她雖說著話,卻並沒有看我,目光還是緊緊鎖在那些水上麵,招呼著青木,“什麼叫是吧啊?來來來,青木,你去把葫蘆拿過來,我把這水倒進去。”
“是,夫人。”青木聽到吩咐,就站了起來,可是卻深深看了我一眼。
對了,青木的聽力極好,剛才那些話,估計又被他聽進去了。
青木拿過那葫蘆,同墨汐兩人小心翼翼準備裝著蒸餾水,正欲倒的時候被我一把攔住,“等等,水上有一層精油,拿個碟子裝起來,這可是好東西。”
青木疑惑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墨汐,還是站起身,乖順拿了一個銀碟過來,還拿了一個很小的勺子。
用銀子的器皿是為了防止東西有毒性,可以提早發現,不然這可都是塗抹用的妝品,萬一有毒,毀容了,別說掙錢了,賠的我傾家蕩產都賠不起。
我用勺子撥弄著碗裏的蒸餾水,不一會兒,碗邊就積了一層薄油,沾了一點塗在手上,遞給他們嗅嗅,得意道,“怎麼樣,香吧,是不是比花還香。”
“這味道是茉莉的香,但是卻濃鬱數十倍。”青禾已經不像剛才那般楚楚可憐,先開了口,誇讚道,說罷又給了一個讓我有些不解的眼神。
正發愣之際,青木問我,“公子,這是什麼東西啊?”
“嗯,精油,就是這花兒濃縮出來的好東西。”有些漫不經心的給他解釋。
“精油?和我們平時裏吃的菜籽油有什麼區別嗎?”他撓了撓腦袋,有些訕訕的接著問道。
菜籽油……虧他想的出來,誰把菜籽油塗抹在臉上的。不過這孩子,一遇到不確定的事就喜歡撓頭發,可不是個什麼好習慣。
我瞟了他一眼,有些氣結,“咳,原理差不多吧,不過菜油是吃的,這個是用的。”
“哦,怎麼用的?”真是打破砂鍋問到底,實在是懶得理他了。
我擺了擺手,“問夫人去,你們把這些東西裝好先。”說完就站起身來,這猛的起來,還有些眩暈,差點沒站穩,摔個踉蹌,被青禾一把拉住這才站定。
我小心取開青禾拉住我胳膊的手,退了幾步,和她有些距離後才道,“謝謝了。”
她並沒有說話,也沒有望著我,隻是保持著剛才那個姿勢,低頭看地上,我不知道她的表情,也不想知道。
這幾日,她對我是越來越好,有些逾越了報恩的界限,讓我一陣後怕,莫不是這姑娘,喜歡上我了?可是我……
“我不敢問夫人,公子,還是你同我講講吧。”裝好那些水和精油,青木一個蹦躂跳到我身邊,附在我耳邊輕輕說道。
我失笑,墨汐很嚴厲嗎?“夫人又不是老虎,怕什麼。”
“公子,女子與小人難養也啊。”他吸了吸鼻子,支支吾吾。
我一把拍落他放在我肩上的爪子,“哦~你居然把夫人比作小人,不怕我去告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