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遣了墨汐早點回房間休息,一想到那些話被人偷聽了去,我就心裏不安,不管是姐弟兩人哪個,於我都沒有好處。
今天剛起來就奔到前廳,隻見到青禾青木二人麵色並沒有什麼異常,我才稍微放下心來,倒是墨汐,一臉的無所謂,好似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青禾給我說,用了那葫蘆的花露,皮膚水潤的很多,連胭脂上色都變得更為服帖。
既然青禾用的好,我就又同青木兩人做了三四個葫蘆,讓他拿出去買,物以稀為貴,這種東西提煉蒸餾很是費事,不說百兩銀子了,最起碼十兩紋銀還是需要的。
青木並沒有同我講這種東西他到底怎打算賣出去,不過看著他信誓旦旦的模樣,我也不怎麼擔心,萬事開頭難,總要試試才行。
中午間用了膳食,青木就帶著花露出了門,我本想著同他一起去,卻被青禾留下,說有要事找我。
“公子......”青禾低聲輕輕的喚我。
從進了這書房,她一直沉默不語,我問她有什麼事,她也不說話,我隻得呆坐在書桌前看著她。
聽得她叫我,一時半會兒還未曾緩過神來,“恩?”
“公子是要離開了嗎?”她說著這話,有絲絲哽咽,淡綠色的羅裙也想被沾染上水汽般朦朦朧朧,微微晃動。
我抬眼望她,皓齒紅唇卻鬱鬱垂淚,一雙鳳眸水波靈動,這樣的美人兒,當真是讓人動心,可惜,我不是男人。“昨晚是你嗎?”我問她,並沒有責怪的意思,其實如果那個人是她,我還反倒放心了些。
青禾點了點頭,用帕子擦擦眼角,看著我,又怕看見我,那股猶豫昭然若現。
“我本不是什麼清白人士,你既然聽到了,我就與你明說。我同墨汐兩人從燕京逃亡到此處,隻想過幾天安穩日子,不過官兵終究會查到這裏來,我不想拖累了你們姐弟兩,過幾日,你們就離開這裏吧。”一口氣說完這些話,似乎並沒有多困難,沒有我想象中的難以開口,畢竟這些話,七分真假。
她聽後,眸子裏麵並沒有什麼驚慌之色,反而一副淡然,突然跪在地上,望著我,一臉的堅定,“公子,我說過,終生侍奉,這條性命都是公子的,自然不怕什麼拖累。”
“你快起來。”我急忙伸手扶她起身,如此這般,反倒讓我為難了,“你這又是何苦,我不是你可以托付終生的良人。”
她看著我,眼中一陣顫動,淚水如同斷線的珍珠,讓我手足失措,“公子,我哪裏不好?”
“你哪裏都好,特別好,是我不好啊。”我該怎麼說,我是女的呢,這種話我不能說出口,我不敢冒這個險。
她滿臉的不信,還在糾結,“那你為何不要我,我哪裏不好我可以改的。”說完,把頭低的更深,差點都快埋進胸裏了。
我知道,說出剛才那些話,對於她一個大家閨秀已經很為難了,我實在不知道怎麼說,怎麼拒絕她才懂得,“我答應墨汐,這輩子隻愛她一個人。”
這樣的話,已經夠直白了吧,這蹩腳的借口,是我能想到的最含蓄。
“我沒有想和夫人爭寵,我隻要能夠一輩子呆在公子身邊就好了。”說罷她又要下跪,被我一把拽住,重重歎了口氣。
我握著她柔弱無骨的芊芊玉手,打量著,已經有些粗糙了,許是這段時間做家務弄的,不過那根根分明的指節昭告著,這本就是用來撫琴繡花的手。我思量半刻,才開口,“青禾,這件事以後再說吧,若是十天以後沒有變故,咱們再說,可好?”
她愣了愣,趕緊點頭,眼淚還是止不住的流,讓我也一陣歉意。
等到她慢慢平複下來心情,我才帶著她出了房門,遠遠就看家墨汐一個人在院子花台上撥弄著什麼。
同青禾一起走進看,才發現半個多月前我種下的那些花種都發了嫩芽,隻不過,這院子的裏麵的梧桐樹上的葉子都漸漸泛黃,幹枯,估計過不上幾天,就會簌簌落下。
墨汐見我們來,笑盈盈的招呼我看她發現的新玩意兒,我伸長脖子去看,嚇了一跳,一堆彎彎曲曲的蚯蚓,纏繞在一起掙紮著,扶住額頭隻覺得雞皮疙瘩掉了一地,陣陣冷汗,以前怎麼不知道墨汐還有這個愛好。
我退的老遠,青禾並沒有去看,而是扶著我,還有微微發軟顫抖的雙腿,她好奇的問我,“公子,你看見什麼了?”
還不等我回答,墨汐說道,“地龍啊。”
地龍?原來蚯蚓還有這個外號?還真是別致。
青禾一聽,立馬捂住嘴驚呼了一聲,做出一副後怕的模樣,避而三舍。
原來不僅僅是隻有我怕這個東西,果然不是我膽小,恩,就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