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聲安慰墨汐,“安心。”說完就叫來小二結賬,準備和他走。
查爾木見我如此爽快,臉上的笑容更甚,從他自己的懷裏掏出銀子結了賬,就在前麵帶著路。
出門就看見一輛華麗的馬車停在外麵,比那天他們東家的馬車看著,檔次低了那麼一點兒,卻是比老趙的馬車好多了,我二話沒說,拉著墨汐就上了馬車。
待車行駛起來,墨汐才拽著我的胳膊,有些擔憂的問道,“姐姐,這莫名其妙的,我總是覺得不安心,要不咱們下去吧,回客棧也好啊。”
“既來之則安之,反正我們也不知道去哪裏,就當探探路好了。”我拉著墨汐的手,胸有成竹的回答她。
這個查爾木一直對我們很客氣,不管是迎請我們,還是扶我們上馬車,都是一副訓練有素的模樣,看樣子,他的東家肯定是吩咐過得,既然他的東家對我們這麼重視,那麼又怎麼會費這麼大的勁謀害我們。
兩個弱女子,身上也沒有多少銀子,在這個地方舉目無親,我實在是很難找到他們害人的理由,既然我已經坐上了這輛馬車,那就順其自然。
反正也不知道下麵的路該怎麼走,就去看看好了。
隻覺得這馬車行了好久的路,我都快要昏昏欲睡了,同墨汐兩人依偎在一起,搖搖晃晃的,直打哈欠,覺得下巴都快要被我打脫臼的時候,馬車停了。
查爾木粗狂的聲音在外麵響起,“琪琪格,莊子到了,請兩位下車。”
聽到他這麼說,有一種無罪釋放才錯別,渾身僵硬的骨頭在這一刻都舒展開來,我打開車門,就跳了下去,查爾木一隻準備扶我的手,被晾在空中,還好墨汐是個弱女子,扶著他這才下了車。
入目是正紅朱漆大門頂端懸著黑色金絲楠木匾額,上麵龍飛鳳舞地題著三個大字‘金府’,大門敞開,所見之處的建築風格同南國無異,本來還有些輕快的步子,在這一刻真的僵硬起來,難道,他們,真的是南國派來捉我的人。
查爾木見我突然停住,好奇的問道,“怎麼了?”
“這是莊子?”我麵色變了變,很嚴肅的轉過頭去問他。
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自己眼前的府邸,有些為難的說,“難道你們南國不把這個叫莊子?”
呃,他這麼一問還真是難到我了,在燕京我是沒有出過皇宮,到後來,我也隻是在青州才住了一段時間的民宅,他們一般叫府邸或者宅子,還真沒有幾個人叫莊子的。
我也不知道怎麼答他,也就不語,隻是不悅的看著他。
查爾木被我盯得有些不好意思,尷尬的解釋,“我隻是個奴仆,我也不懂這個,等會你們還是問問我們的東家吧。”。
看他那個模樣,也不像是騙人,如今我人都已經來到這裏了,離開怕是不可能,罷了,龍潭虎穴我也要去看看才知道。
心裏這樣安慰著自己,就敞步走了進去,墨汐跟在我的身後一路上窸窸窣窣的小跑。
像,太像了,這裏的一草一木,一磚一瓦,都讓我有一種身處南國的錯覺,斑駁的樹影,青石的地板,水亭上雕花的木欄,還有那一堵白色的圍牆,約兩米高,上覆黑瓦,牆頭砌成高低起伏的波浪狀。
這金府的主人莫不是南國人,不然他怎麼會把自己的府邸修葺成這樣的風格。
這府邸並沒有多少下人,至少從我進門到現在,也隻看見兩個掃地的女子,皆穿胡服,倒顯得與這個格格不入了。
查爾木在前麵帶著路,我也就蒙頭跟著走,不知不覺,就走到一個月洞紅漆大門前,門是虛掩著,從裏麵傳出古琴的身影,我伸長脖子朝裏麵瞟了瞟,隻看見水晶珠簾逶迤傾瀉,簾後,有人披紗撫琴,指尖起落間琴音流淌,或虛或實,變化無常,似幽澗滴泉清冽空靈,點著熏香,煙霧繚繞,仿若仙境。
待那一曲終成,查爾木才抬手敲了門,“咚,咚,咚”。
裏麵久久沒有回音,讓我一瞬間恍惚以為,剛才聽見有人撫琴是一種錯覺,可是從門縫裏麵飄出來的那些若有若無的檀香味,證明剛才那一切都是真實。
“進。”一個低沉磁性的男子聲音響起,雖然是簡單的一個字,卻讓人遠遠能感覺到他的氣場,盛氣淩人,冰冷不可觸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