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等我轉身過去請安,陸皖晚已經從主位上站了起來,由她身邊的嬤嬤扶著衝我身後行禮,柔聲說道,“陛下聖安,臣妾聽聞安小姐搬進摘星殿裏,所以過來看看是否缺什麼,臣妾好命人添補。”
“皇後身懷有孕,還是不要太操勞的好。”子卿從我的身後走到我身邊,用餘光看了看我,這才放心下來。
我側過身子,行了禮,“皇上聖安。”
“免禮。朕特許你日後在這宮裏不用行禮。”子卿伸出手似扶我,看見他突兀出現的雙手,我趕緊後退,道,“民女謝皇上聖恩。”
“陛下,你看,這個安小姐瞧著還真有點像之前那個公主呢。”陸皖晚不懷好意的打斷我的話,有些咄咄逼人道。
這不是廢話,千秋殿的公主,漪蘭殿的聖女,摘星殿的安小主,都是我一個人,她明明見過我,剛才確實裝作不知道,現在又提出來, 不是給我難堪是什麼。
頃刻,我聽見殿內有人倒吸冷氣的聲音,這才抬頭,看見子卿一臉震怒,而陸皖晚也是不甘示弱,這樣氣場微妙的對峙。
“皇後怕是眼花了,這女子可不是就是涼城安知府的女兒,朕尋思著你生產在即,正巧著安文治上京訴職,朕就讓這個安語嫣進宮與你作伴。”子卿的語氣可謂嚴厲,一臉的不悅,這話也說得牽強。
雖然自古以來,官女子進宮伴駕是常事,可是皇後即將生產,把一名所謂未出閣額女子召進來,又有什麼用。
但是皇上就是皇上,沒有人敢說皇上是不對的。
陸皖晚聽後,輕輕的笑起來,那笑聲悅耳動聽,沒有絲毫的氣憤,巧笑嫣然道,“勞陛下為臣妾操勞了,臣妾日後一定會同安小姐好好相處的。”
“安語嫣已經被朕賜為昭儀,皇後莫要叫錯了。”子卿的臉上終於是緩和下來,衝著陸皖晚慢悠悠的說道。
賜為昭儀?那就是我現在的身份甚至高於進宮秀女?皇上的女人?這是什麼情況?不是說讓我養傷的嗎?
礙於皇後在場,即使我心中震驚也不好多問。
陸皖晚看見皇上來了,心想著這找茬也不在乎一兩日,若是惹得皇上生氣,那就得不償失了,眼珠轉了兩圈,拉著身邊的嬤嬤,衝著皇上行禮後,就說困倦要休息,這就離開摘星,剛才那句賜封昭儀她好像沒聽見一樣。
子卿看見陸皖晚離開後,才邁步走向位子上坐了下來,看見我還站著發愣,道,“怎麼了?過來坐。”
聽見子卿叫我,趕緊緩過神來,走到他身邊的座位坐下來,越來越覺得心裏別扭,因為白芷的事情,我更加不知道如何麵對他,所以就順手開始泡茶。
先把茶餅用竹鉗夾出來,用小錘在鐵碗裏麵碾碎,再用小格網篩選幹淨,再用滾水洗淨,這才放進紫砂壺內,加入滾水,順便放進了兩朵茉莉花,悶上兩刻鍾,然後倒入茶杯內,隻覺得幽香撲鼻。
拿著一杯已經倒好的茶水遞給子卿,他順手接過,淺嚐一口,讚道,“果然巧手。”
我笑笑不語,咽下那第一口清茶才問道,“皇上,民女鬥膽問一句,何時民女變成昭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