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葉韞看來,這多麼像和諧的一家人,為什麼畫麵裏唯一的男人不是他。
小妹,你要是敢跟別的男人生孩子,我不會原諒你。不原諒又能怎麼樣,他不是也跟別的女人結婚了。葉韞這個時候,才意識到自己的婚姻是一個多麼大的錯誤。在這之前,他一直覺得婚姻就是一個形式,就像他父親和他的太太一樣,就算有婚姻在身,也不會妨礙他愛初夏。在這一瞬間,他突然覺得自己錯了。婚姻帶給他第一個致命的後果就是,他沒有立場去要求初夏什麼了。比如這個孩子,如果真的是別人的,他又能怎麼樣呢?千萬不要是別人的,千萬不要。小妹,這要是我的孩子,我保證,我們還有一輩子。
他打電話聯係好醫生,然後坐上了回S市的車,本來可以讓別人把領帶帶過去的,但是他不放心,他怕別人弄錯。他必須自己親自來做這件事。
他不停地催司機快點,恨不得立刻飛到S市。司機以為出了什麼大事,不敢違抗,把車子開到最快速。
就算再快,到S市的路程依舊十分漫長。葉韞不斷地想著,如果是他的孩子,他會怎麼做。如果不是,他又該怎麼做。當然,他是個生意人,他必須做最壞的打算。
當把領帶交給醫生的時候,他的決定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他從最初如果孩子不是他的就跟初夏徹底一刀兩斷,變成了,不管孩子是不是他的,也不管出現現在有沒有男朋友,甚至不管她有沒有登記結婚,他都要放手一搏,就像當初的小妹為他奮不顧身一樣。他已經受夠了沒有初夏的日子。
沒有等結果出來,換了個司機,他又回到了南鹿鄉。
……
初夏讓阿玉帶著恩恩去紫露閣玩,因為她工作的地方輻射強,不敢讓恩恩久待。
奇怪的是董明還沒有過來,初夏以為他累了,這些天他真把自己當個苦力工在用,於是就沒有打擾他。
沒過一會兒,董明的電話打過來了。
他說他已經回B市了,初夏立刻明白了,董明想低調地跟她作別。
“你知道我一回來就有多少場相親在等著我嗎?”董明笑著問初夏,把正在發酵的離別的傷感暫時掃開。
“那你要好好應付一下了。”初夏也假意輕鬆。
“我自有辦法。”
後來,初夏才知道他的辦法是躲到國外去了。初夏為此傷感好久。
不過她已經習慣了人來人往,聚散離合。顧興,董明,甚至葉韞。不過沒關係,還有母親和恩恩,她們會一直陪在她的身邊。
恩恩沒有和初夏一同回國。機票定好之後巴黎剛好有一次難得的兒童健康專家交流會,交流會給出了50個名額的會診,全球50個,機會非常珍貴。初夏的老師剛好拿到了這個名額,並給了初夏。於是恩恩就由初夏的老師帶去參加會診,初夏先回國,之後再由初夏的助手也是一名中國留學生帶著恩恩回來。
初夏懷孕期間,狀態很不好,她本身身體也不好,因此總擔心恩恩身體,對恩恩的健康格外看重。好在迄今為止,恩恩怎麼看都是一個十分健康的孩子。
恩恩這幾天有點奇怪,初夏知道她喜歡跟著她去望梅山莊,以前隻是因為她純粹想纏著自己。可是她發現她現在喜歡去望梅山莊有別的理由。常常剛從山莊回來,又盼著第二天趕快到來。還沒睡覺就喊著怎麼天還沒有亮。
她問她惦記著去山莊做什麼,她就顧左右而言它,跟她玩捉迷藏。初夏又去問阿玉,阿玉也遮遮掩掩。初夏不是喜歡尋根究底的人,她允許恩恩有她自己的秘密,既然她不願意說,她也就不多問。也許是發現什麼新鮮好玩的東西,等新鮮勁一過,也就過去了。
果然,過了沒幾天,恩恩雖然還是習慣白天跟著她去山莊,但沒有前幾日那樣心心念念著了。
初夏的工作也漸漸到了尾聲,追求完美的她一遍又一遍檢查自己的工作,從各個角度去審視那些雕塑,那些壁畫。
她一個區一個區去看,在西苑那個光景台上遇到了呂露。她應該是來做驗收的吧。
卻突然看到湖上有工人在施工,這是什麼情況,怎麼臨近竣工日期了還有人施工?
呂露看到了她,朝她笑了一下,看起來心情很好,初夏也微笑回應。
“他們這是在做什麼呢?”初夏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