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羅又一次險之又險的避開了那男人手裏翻飛的短劍,艱難的拄著長劍支撐住身體。看著身邊橫七豎八躺了一地的同伴,他的心裏湧起一陣無力感。
在他還不甚漫長的騎士生涯中,他其實至今還沒有遇見過瀆神者。但這並不意味著他沒有經曆過戰鬥的洗禮。
據說那些瀆神者每一個都是極度強大之人,弱小的人是沒有能力去褻瀆神的。
弱小的人隻會瑟縮在卑微裏。
隻是在多羅所看見的這個世界裏,似乎並沒有太多瀆神者。以至於他們絕大多數的戰鬥,反而是和普通人類之間的戰鬥。
在他過去所經曆的那些戰鬥之中,艱險之處不少,卻從未有像今天這般無力。光明教廷的騎士團在正麵戰鬥中,幾乎可以橫掃這個世界的任何一支騎兵團。
但像今天這樣……
多羅搖搖晃晃的站直了身體想到,這應該是一個瀆神者吧?
事實上他並不太清楚應該如何區分瀆神者,以至於他還有些疑問。對於瀆神者的定義一直都掌握在光明教廷手裏,光明教廷說是那便是,光明教廷說不是,那便不是。
沒人覺得這有何不妥。
二十人的騎士小隊已經沒幾個還能站著的人了。艾洛特倒在地上身體弓成一隻蝦米的樣子,顯得極其痛苦,其餘的人則根本生死不知。
“騎士們,我們是誰?”多羅看著僅剩的幾個騎士大吼一聲。他知道,如果憑借他們剩下的幾人還不能殺掉那個男人的話,那麼大概最後自己這邊會像那支錫蘭的騎兵隊一樣全軍覆沒吧?
月光被雲層遮去了大半,篝火早已在戰鬥中被撞得四散,但這個夜裏並不黑暗。騎士們手裏的長劍和身上的盔甲閃爍著聖光,把這夜色照得明亮。
“光明教廷聖殿騎士團!”幾個聲音合在一起,算不得壯闊,但足夠清晰。
“我們的使命是什麼!”多羅又問到。
“忠誠!榮耀!”騎士們幾乎個個帶傷,卻回答得莊嚴肅穆。
“那就讓我們用我們的鮮血證明忠誠,用我們的生命護衛光明教廷的榮耀吧!”
“願神不朽!願光明教廷不朽!願你我不朽!”
多羅提起長劍率先衝向了那個男人,他的心裏不由得想,這大概是最後一次了吧?
那男人咳著血靠在樹幹上,嘴角卻掛著猖狂的笑:“來吧,都來送死吧!”
殘存的幾個騎士中,多羅長劍上的聖光最為明亮。這聖光照耀在那男人的臉上,讓他露出了極其厭惡的神色。聖光不僅讓他的傷口難以愈合,甚至還在不斷的侵蝕著他的身體,讓他的傷勢仍在不斷的加重。
但他手裏僅剩的一把短劍仍舊舉得極穩,隻見他伸手一橫,短劍準確的擋住了多羅刺來的一劍。男人突然轉身,腳步迅速往前繞至多羅的背後,短劍的劍身和多羅的長劍帶著碰撞的火星交錯而過。
耳後罡風響起,多羅一驚,迅速彎腰的同時一腳踢向了男人的大腿,隻聽“叮”的一聲,短劍擦著多羅的頭盔劃過。男人也同時被多羅一腳踢得站立不穩,整個身體倒向了彎腰的多羅。
旁邊的騎士眼見那男人站立不穩,抓住機會一劍就劈了過去。男人卻是不慌,後背有了多羅作為支撐,讓他迅速穩住身體一腳高高踢上了半空。
這一腳不偏不倚剛剛踢在那騎士的手腕,騎士手腕吃痛,長劍脫手飛出“鐸”的一聲插在了遠處的樹幹上。
男人半躺半靠在多羅的後背,一腳踢開那騎士的長劍後,左手反手摟住多羅的脖子,整個身體以左手為軸詭異的一個翻身就半跪在了多羅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