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雜的酒吧內,音樂震耳欲聾,年輕男女貼身在舞池中熱舞,五光十色的燈光打在人的臉上,像是給人戴上掩飾的麵具。其實,他們是同一類人,在生活中遇到不如意跑來發泄,來逃避現實。
他們一杯酒一杯酒往下灌,希望用酒精來麻痹自己,自以為隻要醉倒了,腦袋就不會去想不愉快的事,這是人潛意識存在的本能,隻是借酒澆愁愁更愁。
酒吧的吧台邊上,坐著一名衣著暴露,濃妝豔抹的美女,經過她身邊的男人故意吹口哨,想引起她的注意,但女人置若罔聞,垂首一杯又一杯酒往下咽。
幸虧酒吧內光線略暗,沒人看到她眼角的淚,她痛苦闔上眼眸,眼淚沿著臉頰滴落滑至琥珀色酒液中,仰首一口飲盡,苦澀入喉卻比不上心中的痛。
書蓉的美貌引來不少男人覬覦,他們一個個輪流上前搭訕,最終都失敗離去。因為她眼角都不曾看一下,默默喝著酒,那些人覺得自討沒趣便摸摸鼻子離開。
“怎麼一個人喝悶酒,來這裏也不找老朋友?”一名狀似流氓打扮的男人,端著酒未經書蓉同意就挨著她坐下,黑眸毫無忌憚地睨著她。
“是你?好久不見。”她微眯著眸子,側首瞥了眼身邊的男人,心裏則是鄙夷。沒想到幾年未見,眼前的男人依舊沒變。有時候她不禁想,當初自己為什麼會跟了他好幾年?他與邵煊簡直是天壤之別。
“確實很久不見,你都變了個樣,一開始還不敢認你。”馬軒朝侍者招手,示意他拿一瓶酒過來,然後親自為她斟上,見她不太想跟他聊,他隻好說起另一個話題:“你覺得這裏如何?”
“還好。”書蓉淡淡瞥了他一眼,環顧四周,再把視線投回他身上,發現他對自己露出一張自信的臉。她蹙眉,試探性問:“這是你開的店?”
並非她直覺過人,或是她有本事看穿人心,而是記得他曾非常大口氣說過,總有一天要開一間屬於自己的酒吧。
“猜對了。”馬軒笑著說,放下酒杯,大掌伸過去覆上她的手,換上一張極其認真的臉,真心誠意說:“蓉兒,當初是我不好,你在我身邊我卻不懂珍惜,我非常後悔。如今我事業小有所成,你願意回到我身邊嗎?”
“……”她看著他,腦海裏想的卻是邵煊的樣子,如果此刻在自己麵前的人是秦邵煊,她會二話不說馬上答應,但他不是,他根本無法和天之驕子的邵煊比。
馬軒能給她的和邵煊能給她的,是兩回事。她恨不得立刻甩開他的手,但她做事向來給自己留有後路,做事決不做絕。因此,她忍了下來,繼續任由他抓著。
即便心裏非常厭惡他的碰觸,她也不會表現出來,隻是他現在簡直癩蛤蟆想吃天鵝肉,跟他一起有失她身份。她的事業才剛有起步,他不是站在她身邊的人。
她需要一個能帶給自己榮耀,事業上有所幫助的男人,而這個人是秦邵煊,絕不會是他馬軒。
“你不願再給我機會證明嗎?我知道以前是我不好,但自從你離開我,我才明白自己很愛你,一直以來心裏隻有你,愛的也是你。那次放手是我人生中唯一一次最嚴重的錯誤。你,相信我的真心嗎?”馬軒見她不說話,隻得更加用力握緊她的手,以證明自己話中的真實性。
愛嗎?這是很好的利用機會,於是他心生一計:“真心?若是你幫我辦一件事,我就相信你說的話,試著考慮看看。”
“是什麼?無論如何我都會辦到。”馬軒高興地說,整個人激動得發顫,隻差沒拍著胸口保證。心想:這是令她回心轉意的機會,他一定不能錯過。
處於興奮中的馬軒,沒注意到書蓉眼中一閃而過的陰險,但她掩飾得極好,沒人留意她的不對勁。她任由他擁自己入懷,可她隻是由著他抱,一點回抱的意思都沒有。
隻要馬軒站在自己這邊,她根本不用顧慮顧晨的威脅。這顆以愛為名義的棋子,要好好利用,小心應付。她要讓他發揮最大用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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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邵煊踏入花店,沒看到那抹忙碌的熟悉身影,反而看到老板娘眉頭深鎖,對著座機按了一遍又一遍,失望的表情隻加深未曾減,甚至連他進店都渾然不知。
“老板娘?”他見她沒反應,隻好叫出聲。隻是她回首一張因焦急而扭成一團的臉,可把他嚇了一跳,正想詢問慕瀠的去向,隻見她突然衝過來,緊緊揪住他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