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好暈,到底是因為喝醉酒的關係,還是他的世界已經一片混亂?他甩了甩頭,借此清醒一些。掏出車鑰匙,明明看到鑰匙孔,卻插不進去。
好不容易開了,他坐進去不久,她便坐了進來。不過她沒有坐到副駕駛座上,而是後座。從鏡子裏看了一眼後座的她,然後發動車子。
她就這麼怕肖磊誤會麼,連副駕駛座也不敢坐。別再胡思亂想了,她是別人的未婚妻,不再是他的妻子。天真也該有個限度。
車子不算十分平穩地行駛,但對一個醉酒的人來說,他算是仍算清醒。車速不快,卻在經過一處沙灘的時候,突然刹車,導致後座的她險些撞到座椅。
回過神來,看見他匆匆忙忙下了車,蹲在路邊吐了起來。她立即跟著下車,看到他痛苦嘔吐,她狠不下心,伸出手在他背部輕拍,希望能令他舒服一些。
他吐完站起來,但因腳步不穩他隻能倚在車門上,大口大口呼吸。眼前出現一張紙巾,瞳孔內是她關心擔憂的容顏。
他接過,一邊擦拭一邊帶著苦笑說:“最不想被你看見狼狽的樣子,卻每次都是你看見。”
“沒關係,我會替你保密的。”四目相對,她心跳突然加速:“能駕車麼,若是不能就我來吧。”他的眼神過於炙熱,她不想再麵對。
於是,提出回去的要求,但她起身剛邁出一步,手腕突然被拉住。皮膚感受到指尖的冰冷,那是來自於他的,而且他剛吐過,她狠不下心甩開。
“陪我逛一下再回去吧。”其實,他更多的是不想把她送回那人身邊,想跟她多相處,哪怕是一刻也好。看到她麵露為難,他放低聲音征詢:“好嗎?”
心軟的她拒絕不了這個不舒服的人的要求,因此她點頭應允,手動了動,示意他放開。
海浪聲縈繞耳邊,滿天星辰倒映在海水之中,夜風吹動水麵,泛起輕微波瀾,那些星光便在瞳孔中閃閃發光。腳踩又細又白的沙子,聽著海浪譜寫的獨特曲子。她漸漸放鬆下來。
邵煊邊走邊晃動暈得厲害的頭,想借由海風讓自己清醒清醒。視線之內,出現了重影,他以為自己喝多了,可才喝那麼一點點,以他的酒量根本不可能。
兩人並肩走在沙灘上,雖一路沒交談,但已是很美好的畫麵。能再次與她一同並肩,是他想了好久的事。三個月卻像過了三年。
“冷嗎?”他靠近她,大掌一伸,準確無誤地拉住她的手,然後放進自己口袋裏。
這突如其來的舉動令她一愣,本想立即抽出,卻發現他的手很冰,於是立刻打消了這念頭,任由他牽著。不管是誰給誰暖手,兩人覺得可以就行。
“我們該回車上了,走吧。”他適才喝過酒,實在不該吹海風。況且,沙灘已不知不覺走了一大半,應要折返了。他們也該到此為止。
她一邊說一邊將他往回拉,他的手越來越冰了,是因為吹海風的關係麼?她實在有些擔心他的身體狀況,因此焦急起來,率先走在前麵,強行拉著他走。
望著她急切回去的背影,他心痛萬分,不想就這麼放她回去,不想與她劃清界限,不想今晚過後他們就形同路人。是的,他反悔了,後悔答應她的事。
如果時間可以倒流,他一定不會就這樣放棄她,如果……可世上本就沒有如果,更沒有時間倒流這一說。但他不想眼睜睜看著她離開。
她明明就在自己一隻手臂的範圍內,可無論他怎麼伸手也觸碰不了她,到不了她心尖的位置。
突然,他加快腳步,跟上她的步伐,從後麵將她緊緊抱住,圈進自己懷中,用力到好像要把她揉進自己體內。那樣地不舍,那樣地眷戀。
“你……放開我。”她在他懷中掙紮,不安地扭動身子。他的懷抱很溫暖,就跟以前一樣,她害怕自己會沉淪。
他非但沒有放開,反而抱得更緊。埋首在她頸窩,貼著她耳邊說道:“瀠瀠,你知道嗎,三個月來我每時每刻都在想你。沒有你,我像行屍走肉活著。”
“你放開,我不是她。”早知如此,何必當初。現在說什麼也是徒然。她不想任由自己這麼沉淪下去,隻能想盡辦法推開他。但他雖然是個醉酒的人,但他是個男人。
“那能不能請你暫時把自己當成她,我隻想抱著你。”她的掙紮在他意料之內,但他真的不舍得放手。因此,他不惜放低身段:“求你,就這麼一次,一次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