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不回嗎？”
他依然背對著她：“朕不能。”
燈光照在他的臉上，映著他的眼眸，那眼裏中透出的堅定異常銳利。
他不能回去，如果他現在回去，就永遠隻能做一個平庸的君王，他想做的，是一個偉大的君王，是一個可以開創盛世的君王。
她凝視了他數秒，臉上的神色堅定下來。
“臣妾已經陪您走到現在，讓臣妾陪您一起去吧。”
燕衍高大的身形微震，眼睛紅了紅，慢慢地恢複了平靜，轉過身來，看著她。
她期盼地看著他，因為他此刻的決心，他現在是她敬重的帝王，因為雲川那些苦難中，需要幫助的百姓。
看著她的神態，他突然上前，緊緊地抱住了她。
她身體一震，感受著他身上強烈的氣息，身體有些瑟縮，不一會兒，她平靜了下來，輕輕地摟住了他。
夜裏，大難之前，兩個心懷同一個心願的人，如此貼近，鼓勵著彼此。
燕衍嗅著她秀發中的香氣，不由得又摟緊了些，恨不得將她揉進自己的骨血。
韓長安緊貼著他，他身上的氣息越發的熱烈，令她有些窒息。
他最後還是壓製住了自己的欲望，讓她離開了。
第二天一早，賈雯早早地叫醒了韓長安，侍候她梳洗。
她問道：“怎麼這麼早？”
“寶公公過來通報，半時辰之後，咱們就得出發了。”
她眉頭一皺，燕西昨夜剛走，先進川安排，他們起碼也要在這裏呆上三五天。
賈雯又補充道：“寶公公說了，是走水路，讓咱們做好準備。”
她心頭又是一震，眉眼間凝重起來。
進雲川走水路，行程會比走陸路快三分之一，皇上這樣安排，是為了支走燕西！
他不放心他跟著他們一同乘船，也不能讓他提前進川安排。
這兩個人之間的關係，竟然如此緊張了。
想到這裏，她心裏也緊張起來，但她隻能做好自己份內的事。
半個時辰之後，她帶著賈雯和玉昭從庭院裏出來，驛站外，曹林帶著士衛已經在等候，與他們一同走水路的，還有戶部尚書嚴德，工戶侍郎趙科。
不一會兒，皇上在士衛和內侍的擁戶下，從大門裏出來，眾人向他行了大禮。
他看了眼人群中的韓長安，眼中的光芒柔和了些。
他率領著眾人，往港口去。
兩裏外，是附近最大的港口，沒多久，就到了。
上午，明媚的陽光照耀著寬闊的江麵，一艘大輪船已經泊在港口，這艘大船沒有用皇家的標簽，但卻是堅固的好船，船上船下均有士衛看守。
在眾人的擁護下，燕衍登上了船。
韓長安和眾人跟隨在他的身後。
她上了船之後，有小太監上前來，迎著她們去房間。
眾人上了船，甲板收起，大船緩緩起航，向西南的方向行進，駛向雲川。
江麵平靜，船行得四平八穩。
韓長安帶著賈雯和玉昭收拾了行李，她拿出燕衍送給她的書，開始讀了起來。
這一次前行，燕衍也有充分的準備，他特地帶了雲川地方官府給朝廷上貢的書籍，這些書籍裏記載的信息，都是當地的實情，是近代才作的，所以這些信息，比她找的那些書裏麵的更有用。
她一看書，時間就過得飛快，很快就到了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