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這邊剛剛腹誹，那邊顧景昀卻是趁她不注意，鑽進了客廳裏，躺在沙發上一副要賴在這裏的模樣：“我還以為當時的情況下，你是想要趕我走呢。”
鍾笙一時語塞。
他說得倒也沒錯，當時的情況她的確是準備讓他回家一段時間，正好讓她好好整理一下自己心情的。
可她想想是一回事，顧景昀主動開口提出又是另外一回事。
“哈哈哈哈哈哈。”
顧景昀抱起沙發上的抱枕，笑得眉眼彎彎：“女人心海底針，這次都怪我不好，下次你趕我走，用拖把打我走，我都不走好不好？”
“不好！”她氣急敗壞，終於發現此刻的氣氛曖昧到不行。
果不其然，剛剛還躺在沙發上的顧景昀站起身，將抱枕塞到她手中：“還記不記得我之前跟你說過的話？”
“說過什麼？你說過那麼多話，我怎麼知道你指的是哪句話。”
“回答由你說的不算，你的心告訴我才算。”他輕輕歎了一口氣，“現在我後悔了，我想要你親口告訴我。”
手裏的抱枕很軟，她輕輕一捏，十指便能陷進去。
“明明是我親手挑的抱枕，明明我用的時間比你長，你住進來不過幾個月啊？這上麵就沾染上了你的氣味。”她手指緊緊地捏著抱枕，答非所問卻又聲嘶力竭，“憑什麼啊？”
她這席話問得沒頭沒腦，偏偏顧景昀聽懂了。
她想問的是：明明這麼多年過去了，她一個人好不容易走了出來，可為什麼他回來不過幾個月，就將她所有的堅持打碎了？他憑什麼？
“對不起……”
“對不起有個屁用！”眼淚終於從眼眶裏砸了出來，她將抱枕狠狠地砸向顧景昀，顧景昀也就站在那裏任她砸，“我就是喜歡你，無論多少年過去還是忘不了你，每次假正經去拒絕你，實則心裏都是在暗自期待，這樣你滿意了吧？”
她哭得淚流滿麵：“這樣……你滿意了沒有？”
他原本隻是心裏沒底，想要讓她心口說出才能徹底安心。
卻未曾想到，逼她說出之後，他的心底像是被一隻手攥住，死死地擰了一圈。
他抱緊鍾笙：“對不起、對不起、我是真的喜歡你，對不起……”
對不起和我喜歡你，這幾個字他來來回回不知道說了多少遍，鍾笙在他的懷裏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驀然卻察覺自己的脖頸間一涼。
她淚眼朦朧間抬起臉，發現顧景昀眼眶也一片通紅，他還在不斷重複著：“對不起，是我的錯，可我現在真的喜歡你，對不起……”
他從來沒有哭過。
被父母拋棄的時候沒有哭過，被父親指著鼻子罵的時候沒有哭過，被別人嘲諷的時候更是沒有哭過。
可是此刻，他到底還是沒有忍住，眼睫沾染濕意。
“誰、誰要聽你說對不起？”
兩個人，不知道究竟是誰先湊了過去，終究是吻在了一起。
顧景昀摟住她的腰肢，力氣大得像是要將她融入自己的骨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