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雪氣色明顯已經好多了,隻是整個人與病前相比足足瘦了一圈,她見花弄影來了,就要起身,但是想想還是沒動。
人多嘴雜,她還是要與花弄影保持距離。
“表姐,你看起來氣色好多了。”花弄影平靜開口,沒有絲毫情緒,她看著柳如雪眼裏的情緒,心中好似一片暖流淌過。
“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表姐這一病倒清瘦了,往後還得多養養才是。”
柳如雪聽完這話,她看看周圍有幾個丫鬟在一側伺候著,立即雙眼放著凶光:“表妹,我這次病了你可不就是順心遂意了?何必在此假惺惺!”
花弄影也不惱,也不接話,她看了看身後的江無痕,又轉頭笑道:“表姐,今日舅舅來給你解毒了,你看!”
柳如雪目光轉移到她身後的一個男子身上,那男子風度翩翩玉樹臨風,怎麼看都是傾倒萬千少女的俏兒郎,正是江無痕!
柳如雪卻一把拉住一個婢女擋在麵前,自己則迅速退到了床幃後麵,像是看見了奪命閻王一般瑟縮發抖。
江無痕沒想到他的侄女竟然害怕自己到這種地步,他又想起方才柳如雪的丫鬟潑他一身水,怒從心生:“這是解藥,采薇,你幫她解毒吧!”
江無痕氣呼呼地走了出去,隻扔給采菲一瓶綠色的東西。
柳如雪看了,急忙問道:“這是什麼東西?綠乎乎看了讓人惡心,你別說是要給我用這藥!”
花弄影也不管她,她命令采菲徑自開了瓶就倒在碗裏,再加了一點雄黃酒,袖手一點,柳如雪僵直坐在原處一動不動,花弄影端起藥碗用手撬開她的嘴就往裏灌。
動作麻利迅速,她又讓采菲又解開了穴道:“好了,表姐好好修養幾日便可。”
柳如雪咳嗽不止,眼看著她就要吐出來,花弄影又淡淡道:“表姐想清楚了,這解藥雖難喝,卻比毀容喪命來得好,這一吐,解藥可就沒了。可不是人人都有解藥的,這玩意兒,也就舅舅的無生門會有。”
柳如雪死死抵住胃裏發出的惡臭味,狠狠用雙手堵住自己的嘴,憋的自己滿臉通紅,青筋暴起,花弄影劃嘴一笑帶著采薇采菲走了出去。
經過柳薏房間時,花弄影駐足觀望了許久,一時不知道該往哪裏去。
原本這時候柳薏應該命喪黃泉了,她已經改變了柳薏的命運,是不是隻要努力了就可改變不想要的一切?下一次改變的又會是誰的命運?
正看的出神,一旁的采薇提醒了句:“小姐,咱們該走了。”
花弄影收回視線,她望著天空無邊無際,又沉沉閉上眼,才道:“走吧。”
花弄影視線餘光瞥了一眼暗處角落的一雙眼睛,她故意提高嗓門道:“采薇,你回去給柳薏少爺送些補品來!”
說完花弄影撇著嘴角一笑,走開了。
第二日一大早,花弄影剛坐在桌前準備用早膳,外頭一片吵嚷聲傳來,采菲就要出去瞧瞧,花弄影卻製止了她:“采菲,不用理會。”
“小姐,這……”采薇比較謹慎,她想要開口勸勸。
花弄影放下碗筷,她平靜如水的臉上不起一絲波瀾,她洗了手擦拭幹淨,又看了看她們二人:“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她們麵麵相覷,這是有聽到花弄影道:“走吧,差不多該咱們出場了。”
一路穿過長廊,花弄影姿態端莊,她昂著頭挺直背,雙手交疊放在與小腹齊平的地方,看起來十分淡定從容,那個模樣,真叫人自行慚穢,宮裏的娘娘們的儀容也不外乎這樣吧。
周遭有下人們悉悉索索在耳語,花弄影一眼望過去,她們又連忙低下頭。
到了柳薏房間,早已堆滿了一群人,一名大夫在床前把脈,額上大汗淋漓。
花弄影上前向柳昊江無音問了安,她又詢問道:“姨母,薏兒這是怎麼了?”
江無音顯得累極了,她欲言又止,這時大夫起身道:“夫人,小少爺背部和手臂上的傷腫痛未消,血熱不散,淤血不化,按理說服藥幾日應該痊愈了,可如今卻不好反壞,老朽慚愧啊,竟不知是何緣故!”
話音剛落,江氏看了看花弄影,顯得有些六神無主。花弄影不慌不忙看了一眼柳蔚,她捕捉到了一股冷意和狠戾,花弄影微微一笑,她端莊沉靜上前。
“姨父姨母,王大夫,我身邊有個丫鬟略通醫術,不如讓她一道來幫忙查找原因吧,順便有勞王大夫帶她見見世麵。”她語氣極其謙虛有禮,讓人不容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