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柳府傳來消息了。”采菲看看四周,她不知該不該說。
“說吧。”
采菲得令立即回稟:“昨夜一路上大雨連綿,柳府的馬車遇到了山匪,柳蔚少爺受了重傷,其他人倒是無虞。”
花弄影眼眸一縮,立即轉過身看著采菲:“什麼?隻是受重傷而已?!”
采菲也無可奈何,花弄影心裏很不甘願,明明布置周全,為什麼隻是得到這樣一個結果?
“小姐,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夜黑雨大,派去的人也不知緣由。”采菲冷著眸,她似乎在沉思。
花弄影不再停留,她一路快步走回自己的院子裏,端坐在椅子上,空洞幽深的眼睛像極了清寒的深淵幽潭,讓人望而生畏。
采薇實在忍不住,她為花弄影倒了一杯茶,遞給花弄影,輕聲問道:“小姐,眼下咱們怎麼做?”
花弄影倏地縮緊眸光盯著她,這目光讓采薇嚇了一跳,她低下頭,花弄影微微減少了冷光:“昨夜的事都有誰知道?”
采薇看了一眼采菲,低低回答:“京城中,人人都知道了。”
花弄影嘴角劃開一絲邪笑,她似乎很滿意這個答案,可是采菲和采薇不明白,事情越鬧越大萬一被查出來,豈不是不好?
花弄影沉吟半晌,她森冷的眸子裏閃過一絲亮光:“既然如此,咱們作為親戚也該去探望探望。”
“采薇,你去準備一些補藥,我和采菲去探望他們,你留著看著府裏。”花弄影舒心往後一靠,嘴角微揚。
采菲采薇辦事越發利索,不到一個時辰就收拾妥當,花弄影帶著采菲攀上馬車,往柳府方向去。
入秋微涼,花弄影披著一件水藍色的銀絲披風,項上係著一個精致的如意扣,看起來十分清爽飄逸。
過了許久,馬車穩穩當當停在柳府的大門前,花弄影輕輕撩撥垂下的車簾,將手輕輕搭在采菲的手中,一躍而下。
就要踏進柳府大門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叫住了她:“花小姐,請留步!”
花弄影渾身一顫,這個聲音她永生永世都忘不了,前一世是至深,這一世,隻有恨。
她噙起得體而平靜的微笑,微微行禮:“原來是四殿下,有禮了。”
穆清本來滿懷熱情,可是看到花弄影的神色,那種故意疏遠又讓人挑不出破綻的笑容隻讓他望洋興歎。
“花小姐,好巧,不如一同進去吧。”穆清伸出手讓花弄影先行,她毫不客氣地邁開腳步,直直走了進去。
柳府裏一片混亂,許多下人急急忙忙端水穿梭來回,花弄影看著那一盆盆的腥氣十足的血水,嘴角一絲冷笑劃開,看來這柳蔚傷的不輕。
穆清觀察她的神色,前一秒還狡黠一笑的花弄影,此時已經平靜如初,穆清有些不可置信。
走進去時,柳昊和江無音等人都在柳蔚房間裏等著,愁眉不展,柳如霜立在一旁,見花弄影來了,她偷偷瞧了一眼采菲。
柳如雪、柳如雲看著那一盆盆血水,都用手帕捂著鼻子,強忍著令人作嘔的血腥味。
柳昊夫婦見穆清來了,連忙起身行禮:“殿下,不知殿下前來,有失遠迎,還望殿下恕罪!”
穆清連忙扶起二人:“免了。”
柳昊和江無音看到身後花弄影,她立即上前來行禮:“影兒見過姨父姨母。”
江氏連忙扶起她,柳昊看著她的神色恭敬有禮,心中倒是沒什麼太多感受。
“姨父,聽聞表哥受了傷,我來探望探望。表哥如何了?”花弄影看著床上綁著紗布的柳蔚,開口問道。
柳昊歎氣一聲不說話,江氏連忙解釋道:“別的到還好,就是他肩上被刺了兩劍,失血過多,到現在還昏迷未醒。”
花弄影一聽,她立即發手搭在江氏肩上:“姨父姨母不要太擔心了,表哥吉人自有天性,一定不會有事的。”話雖這麼說,但是花弄影眼底的冷光還是止不住地流露出來,甚至還帶了一絲嘲諷不屑。
穆清看著她,隻覺得這件事沒那麼簡單。隻是他說不出哪裏奇怪,隻能壓住心裏的好奇。
穆清一掃眾人,他忽然想到了什麼似的,開口道:“別的人沒事吧?怎的不見柳素衣小姐?”
花弄影稍稍昂著頭,眼底的冷笑更深,難不成他們倆早就暗度陳倉了?
“她沒什麼事,隻是膽小被嚇著了,到現在還昏迷不醒。”柳如雪有些不耐煩地插嘴,花弄影看著她,麵上一笑。
“還好你們都沒事,若是換了我,早就嚇得魂飛魄散了,我倒真佩服姐妹們臨危不亂。”花弄影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