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兒，你怎麼會懂這些？”雲父問。
他不是迂腐之人，從不聽信“女子無才便是德”這樣的歪理，從小雲舒便被他送到學堂念書，但也隻限於讀書識字，軍事戰爭，她一個十六歲的小丫頭是怎麼會懂的這麼多。
“學堂老師教的。”雲舒答。
“那時繹之呢？雖然他這兩年本就與我們交好，但這樣的大場合倒是第一次露麵。”
雲凱追問到，這時他似乎已經忘記眼前的雲舒比他小。
“兩軍交戰，最怕的便是沒有足夠的經濟支持，”雲舒一一分析給雲凱聽，“我們雲家好歹算是北平首富，自然成了江、時兩家眼中的肥肉，這時候主動交好，將來問我們要錢，也禮貌些不是？”
這也能解釋為什麼時繹之會纏上她。
雲翳最討厭這種勾心鬥角的事，道：“我們雲家向來不喜歡卷入這些個雜事，直接拒絕得了。”
相較於雲凱，雲翳為人處世的方式更激進一些。
雲舒：“拒絕？二哥，你拒絕的不是什麼正人君子，陽武係的督軍是強盜，可不是什麼好漢，這時候拒絕，隻怕會引來殺身之禍。”
江坤是做土匪發的家，早些年是盯上什麼搶什麼，雖然後來在江少卿的勸說下有所改變，但在後來的陽武、淮南兩係大戰中又重操舊業，他管轄的八省百姓都苦不堪言。
當然，這些，雲舒不能說。
“那怎麼辦？交好和拒絕的結果是一樣的。”
雲母坐在一旁，也聽了個大概，看著自家丈夫緊鎖的眉頭，心裏焦的慌。
雲舒：“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更何況這兩個朋友影響力這麼大，大到我們雲家可以在北平橫著走，爹爹，先晾他們兩天，然後好酒好肉的招待。”
因為雲舒的提議得到雲家所有人的支持，所以接下來兩天，不論是本就與雲家交好的時繹之，還是剛與雲家結交的江少卿，都接二連三的吃了閉門羹。
問原因，得到的都是統一的答案，老爺攜帶著夫人和家中的少爺小姐拜佛去了。
“小姐，時少帥又來了。”
管家來通報的時候，雲舒正躺在院子裏曬太陽，“李叔，你擋著我曬太陽了。”
李管家往旁邊移了移，見雲舒許久不回答，又問，“小姐？”
“按照之前的說辭，回絕便是。”
雲舒閉著眼睛，享受這盛夏裏難得的清涼。
“時少帥這次不找老爺，說是有事找您。”
李管家心歎，這祖宗怎麼一點都不著急，還有閑心曬太陽。
雲舒眯著眼睛，說：“就說我不在。”
“好的。”
李管家剛離開，雲舒耳邊就傳來了一個熟悉不過的聲音：“雲小姐不是去拜佛了嗎？”
雲舒閉著眼睛也知道是時繹之，就知道他不會乖乖地在外麵等著。
雲舒：“我爹在商行，少帥可以去那裏找他。”
語氣冷漠，討厭之態溢於言表，然，當事人卻一點自覺都未曾有，不但不離開，反而饒有興趣的觀察起雲舒來。
雲舒也不動，就那樣讓他看著，就這樣過了一炷香的時間。
熱氣開始席卷而來，雲舒算著時間也差不多，起身看著已經大汗淋漓的時繹之，挑眉問到，“少帥可看夠了？前廳來了位客人，一起去見見吧。”
說完，也不等時繹之回答，自己先走了。
穿過噴泉池，繞過小花園，前廳便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