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舒回頭,眨巴著一雙大眼,笑道:“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
這樣一說,時繹之也明白她的意思,這餘雲卿雖然在淮南沒有軍隊,但這淮南六成的大商行都來自於他餘家,這也是為什麼柳榮貴舍不得殺他的原因。
時繹之看著樂嗬嗬地雲舒,問:“你是怎麼說服那死侍配合你的?”
死侍是餘獻之精挑細選的,絕不會輕易地出賣雇主。
雲舒:“隻要是人就有軟肋,更何況他的軟肋還麼多。”
見時繹之不解,雲舒繼續解釋道:“餘獻之用死侍的家人威脅他,我隻要把這些籌碼抓到自己手上,這人不就是我的了?”
說完,挑眉看著時繹之,說她卑鄙無恥也好,濫殺無辜也罷,這亂世,想要自保就無法做到善良,她自認為她從不是個善良的人,所以也根本不在乎他人的看法。
回到時府,時繹之將餘雲卿想同他們合作的事情告訴了時梟雄,後者隻一句“靜待其變”,也是,餘雲卿與柳榮貴穿一天褲子二十載,還是小心為上。
雲舒雖不認同,卻也沒說什麼,在這年代,小心不是一件壞事。
當然,過於小心卻也不是一件好事。
在她看來,餘雲卿雖和柳榮貴情同手足多年,可終究是在互相猜忌中度過,餘雲卿忍著也隻是想著柳榮貴護餘家周全,現如今,柳榮貴殺他獨子,又將眼睛放在他的商行之上,若是這樣,餘雲卿還不反擊,那真真是“忍者無敵”了。
見時梟雄無事要講,雲舒欲起身離開,剛站起,卻被手快的時繹之攔了下來,雲舒抬頭,訝異地看著他,眼神示意他有話直說。
時繹之:“不留下來用晚飯?”
雲舒搖搖頭,她現在可沒興致吃晚飯,計劃比她預料的快,柳家的滅亡就在這一月間,按照之前時梟雄的約定,在局勢穩定後,她可以自行離開,可看目前她走到哪時繹之跟到哪的情況,等事成之後,他不會輕易放她離開。
所以,她要事先做好離開的準備,待那時,可以做到全身而退。
看著她的背影,時繹之轉頭看向同樣打量雲舒的時梟雄,問:“父親真的會將雲陽送給舒兒?”
雲陽雖不是什麼軍事重地,卻也是連接淮南三省的重要樞紐站,將這樣的城池交給旁人倒也無妨,可偏偏那人是雲舒,有些不錯軍事頭腦的雲舒,她可以利用雲陽的特殊性,招兵買馬,養精蓄銳,最後給所有人致命的一擊,這些人中自然也包括時家。
時梟雄自然知道時繹之的擔憂,卻也無法,當初拋出這個誘餌就是希望留住雲舒,可現在看來,這女娃不願做城池的魚,更想做翱翔的鷹,如此一來,倒是讓他有些為難。
時梟雄:“你可有留住她的法子?”
聽到自家父親這樣問,時繹之隻得苦笑,他哪裏有留住她的法子,麵對這樣聰明雲舒,他常常無計可施,不是被想過將她軟禁在他身邊,可若是如此,隻怕她會魚死網破吧,畢竟這次,在華夏,有她的親人,有她想守護的東西。
“沒用,連個女人都留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