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駿以為自己聽錯了,又壯著膽子問了一遍,“您的意思是,將整個江府都燒了?”

“不然呢?”時繹之反問,“他江坤當日對雲府做了什麼,現在我隻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

這是他替雲舒做的,她若是在北平,江府最後一定也隻會是一片廢土,她對敵人向來不會心慈手軟,既然現在她沒法到北平,無法親自報仇,他願意幫她,這樣即便將來江少卿尋人報仇的時候,也是找他,而不是雲舒。

想到江少卿,時繹之轉身,吩咐衛駿道:“派人找到江少卿的下落,然後盯著他。”

“是,”衛駿連忙回答,而後低頭看了眼時繹之手上鮮血淋漓的包袱,問:“少督軍,接下來我們去哪裏?”

他其實是想問他何時回淮南,畢竟現在華夏局勢不穩,他這樣走在外麵,很可能會被別有所圖的人盯上,再加上他現在又親手殺了江坤,還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待江少卿知道此事後,他一定會尋他報仇,而他們出門隻帶了少量的精兵,保衛工作著實沒有在淮南做的嚴密,但想著時繹之不喜歡別人過多替他做決定,所以就自己多問了一句。

時繹之將手上的包袱遞給衛駿,隨後掏出衣服口袋的錦帕,一邊擦拭著手上的鮮血,一邊回答道:“去蘇州。”

現在黃驊一定跟在雲舒身邊,不知為何,他總覺得那小子動機不純,男人無條件地幫一個女人,要麼是那個女人是他娘,要麼是他對那個女人有意思,顯然,他和雲舒屬於後者,這樣一想,心裏就更不爽了,本來有一個江少卿就很惱人,現在有來了一個黃驊。

現在他很能理解前世雲舒的感受了,自己喜歡的人身邊每天都被各種異性圍繞著,若是普通的異性也就罷了,偏偏一個個都還挺優秀,無論是相貌還是家室。

衛駿看著自家督軍一臉的抑鬱,趕緊接過包袱,順手將車門打開,讓他坐進車內,關上門,沒有在多說什麼。

這邊的時繹之滿心憂愁,而令他憂愁的主人公卻剛睡醒,揉著有些幹澀的眼睛,雲舒剛想坐起來活動活動有些僵硬的筋骨,卻發現自己的手被人緊緊拽住,而順著手看過去,就看見一張人畜無害的臉,不是黃驊又是誰。

隻見他趴在她病床邊,閉目淺眠,看他緊皺的眉頭,雲舒也知道他睡得並不安穩,再看見他眼底的黑眼圈,她並沒忍心叫醒他,餘光剛巧看見進來替她換藥的大夫,舉起沒被拽住的左手,放在嘴邊,示意她小聲點,然後無聲地說了句“一會兒再來”,大夫看了看趴在床邊淺眠的黃驊,非常有眼力見的退出了屋,還很好心地將病房的門帶上。

想著那大夫退出病房時那一臉“我懂”的表情,雲舒扶了扶額,心道:得,又一個誤會他們關係的。

不知為何,之前有人誤會她和時繹之的關係,她連反駁的心思都不會有,可這事放到黃驊身上,她就特想解釋清楚,倒不是為證明她的清白,而是不想壞了黃驊的清譽,她自認為自己不是一個好姑娘,要啥沒啥,而黃驊卻是一個好男人,要啥有啥,這樣的好男人就應該讓一個好女人好好愛著,一生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