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毅拿出支票寫了三十萬給那男人,那男人如獲至寶,揣在懷裏招呼著一眾小弟偷偷摸摸的出了他們的院子,躲在外麵的草叢裏準備找個好時機翻出去,左毅冷冷的看著他們,給小區物業打了個電話,說了這個情況,小區的物業惶恐,這裏麵住的可都是有錢有勢的人物,這要是發生可什麼事他們了擔待不起,立即找人去處理。
安喬向門口的方奕走過去,看著他身上鼻青臉腫的,衣服也髒兮兮的,有些不忍,伸出手對他說,“快起來吧,地上涼,還有對不起,我才看到短信。”
方奕沒有伸手,隻是抬頭怔怔的看著安喬,秀氣的臉上的一臉嚴肅,“你剛剛說是我姐姐,是真的嗎?你可以當我姐姐嗎?”
安喬被他說得一愣,看著她真誠得小眼神,隨即笑道,“話已經出口,就改不了了”
方奕眼睛一亮,脫口而出,“姐姐!”
安喬摸了摸他的頭,“嗯,姐姐在,起來好不好,我們進屋。”
方奕點點頭,幾人就一起進了屋。
四人圍著方奕,想問清楚剛才到底是怎一回事,方奕沒有直接將原因,而是講起了一個故事。
那是在十年前,在方奕十幾歲的時候,那時他還有一個姐姐,叫方林,他爸爸媽媽死得早,奶奶也去世了,家裏隻剩下爺爺一個人照顧他們。
爺爺是個遠近聞名的老中醫,每天起早貪黑,走好幾十裏遠的山路去給人看病,供姐弟二人上學讀書,但爺爺畢竟年歲已高,有一次走山路的時候不小心摔了一跤,雖然不嚴重,但對爺爺這把老骨頭來說還是很要命的,爺爺在因為腿傷,在治療期間,沒有外出行醫,家裏沒有經曆來源,姐姐為了能讓弟弟繼續讀書,輟了學在地裏種地,但家裏還是有些入不敷出。
後來爺爺的腿傷雖然好了,但還是有後遺症,一天不能走太遠,再加上摔過一跤,走路越發的小心,很大部分時間就耗費在走路上,家裏經濟來源減少了很多,爺爺自己也很自責。
爺爺希望方奕能夠輟學跟他學醫,早點出去掙錢,但方奕死活不肯,他覺得自己上學是寄托著姐姐的那一份希望,他想帶著姐姐的那一份希望,考個好大學,改變一家人的命運,所以他一直讀到了初中畢業。
高中的學雜費更是昂貴,姐姐為了能讓方奕讀上書,不顧爺爺的阻攔獨自跑到城裏打工,給弟弟湊學費。
但天不如人願,姐姐沒幹多久就生病了,她回來的時候,帶了一身的病和一筆剛剛足夠供方奕讀書的錢
爺爺憑著經驗診斷出了是病毒感染,他走了一天,在很遠的地方用家裏僅剩的錢給姐姐買了很多青黴素,並叮囑方奕一天給姐姐打一針,並且每天不能斷。
爺爺為了姐姐的病,操碎了心,人越發的蒼老起來,他不顧腿傷又開始走很遠的地方去給人看病,有些時候有好幾天都不回家,而方奕如願的讀上了高中,方林很開心。
但爺爺好幾天都沒回來了,方林很擔心,說想去找爺爺,但方奕說姐姐的青黴素一天要打一針不能斷,方奕就說他去找爺爺吧,但方奕馬上就要開學了,也走不開,方奕猶豫了好一會兒,說道:“那要不就把幾天的一起打了吧”,姐姐說好,方奕就給姐姐打了三天的三支青黴素。
打著打著,方林正在說話的聲音低了下去,最後沒了聲,方奕感受到了姐姐沒了呼吸,很驚慌,手足無措的抱著方林冰冷的屍體,抱了三天。
爺爺回到家的時候,一進門就聞到了一股惡臭,看到了方奕懷裏已經僵硬的方林,震驚的問方奕怎麼回事,方奕慌張的說姐姐想去找他,方奕給她打了三天的藥量,爺爺氣急,說青黴素過量是會死人的!他給了方奕一巴掌,氣得暈了過去。
最後他把姐姐埋在了後山的一顆樹下,他輟了學,跟著爺爺努力的學習中醫,想要救更多的人來贖罪,當他遇到安喬的時候就覺得她和自己的姐姐長得有幾分相似,才答應她的請求,救了左毅,並且來到了玉林市。
來到玉林市,他突然想起姐姐生前就在這兒打工,想去姐姐打工的地方看看,結果就遇到了剛才的那群人,一聽他是方林的弟弟,說是姐姐十年前找他借了一大筆錢,就不見人影了,現在叫他來還,他身上沒錢,還不起也打不過,就往別墅跑,但別墅沒人,他就被剛才那一夥人堵在門口一頓暴打。
一旁的幾人聽到他的故事都是一陣沉默,連左毅也破天荒的覺得有些不忍。
安喬將他摟在自己的懷裏,溫柔的拍了拍他的背說,“沒事,我就是你姐姐。”
方奕今年二十三歲了,距離這件事已經過了好幾年了,但他還是像個小孩一樣抱著安喬痛哭了起來,他哽咽的說道,“我姐姐沒了,爺爺也沒了,我什麼都沒了!”
安喬揉了揉他的頭,“我說了,我就是你姐姐。你還有我。”
黃子琦也坐到方奕身旁,拍了拍他的背,難得溫柔的說,“也還有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