鮫人陰柔,多為雌性,雄性鮫人卻是極其少見。而即便有,也因妖氣強大,難以馴服,而鮮少被捉到馭妖穀來。
順德公主這次,應該是花了大工夫呀。紀雲禾正如此想著,卻見那鮫人倏爾又抬起了長尾,再是橫掃千軍的一甩。這次所有人都暴露在他的攻擊之下。紀雲禾便是趴在地上也躲不過去,唯有手上結印,運氣為盾,往身前一擋。
紀雲禾隻覺一陣“呼啦啦”的狂風從她氣盾撞擊摩擦而過,摩擦產生巨大聲響,趴在地上掩住耳朵的瞿曉星連連“哎喲哎喲”的驚呼。
在這方風聲剛過,隔了幾步遠的比較弱的馭妖師,抵擋不住妖力的衝擊,被擊飛嘔血的有之,當場喪命的亦是有之。地牢裏登時狼藉一片。
紀雲禾側目一看,隻覺心驚,
她並沒有見過雄性鮫人,可她也大概知道鮫人的妖力在什麼範圍。而今捉來的這一隻,他的力量已經遠遠大過她所認知的妖怪的力量了。
畢竟,從來沒見過哪隻妖怪能隔著封印妖力的黑石玄鐵,還能如此以妖力傷人。
身邊哀嚎一片,紀雲禾望著牢中鮫人,微微眯起了眼睛,她手一動握住了腰間劍柄。其實今日在場的馭妖師,除了瞿曉星,她一個也不想救,隻是若縱容這鮫人放肆下去,自己和瞿曉星也不會好受。
可她這方剛一有動作,牢裏鮫人便立即目光一轉,盯住了紀雲禾,他宛似大海般深沉的藍色眼眸裏冰冷一片,肅殺之氣蔓延整個地牢。
紀雲禾一凜,心道今日不動點真功夫,還真怕是鎮不住此妖。
鮫人盯著紀雲禾,魚尾微微抬起,正是又要發難之際。地牢右邊的另一個入口處倏爾殺來一道金色長箭,箭穿過黑石玄鐵的牢籠欄杆,徑直穿透鮫人的魚尾,去勢不減,狠狠的盯在牢籠之後的牆壁裏,而在長劍的末端,帶著一根兩指粗的鐵鏈,霎時鎖住了鮫人的魚尾。
隻聽鮫人一聲悶哼,他額上冷汗滲出,仿似痛極,然而眸光卻並未有半分示弱,他奮力掙紮著,魚尾被鐵鏈鎖住,隨著他的掙紮,傷口撕裂,鮮血如瀑落下。
而與此同時,那射箭而來的地方,傳來一道男子低沉的嗬斥聲:“都躺著作甚!給我起來結陣!”
紀雲禾轉頭一望,手掌從劍柄上挪開:“瞿曉星。”她喚了趴在地上顫抖不已的助手一聲,“起來了,這裏沒咱們的事兒,走了。”
瞿曉星這才顫巍巍的抬起了頭:“沒……沒事兒了?”他趴著往旁邊一看,見了右方走到地牢來的那人,舒了口氣似的,“哦,少穀主來了……”
紀雲禾聽到他這聲感慨,卻微微眯了眼睛,側眸看著她:“怎麼?我聽你這意思,你是覺得我今日護不住你?”
瞿曉星是何等聰明的少年,當即便堆上了笑,對紀雲禾道:“左護法您哪兒的話,您本事那麼大,自是護得住我,我這不是覺著少穀主來了,有他頂著,您會省力一些啊。我永遠都是站在您這邊的,您放心。”
紀雲禾收回了目光,瞥了牢中的鮫人一眼,隻見此時,牢中機關已經被打開,兩道鐵鉤從背後牆壁射出,穿透他的琵琶骨,伴隨著鐵鉤上時不時的雷擊,讓鮫人在痛苦中再無心運轉妖力,而此時外麵的馭妖師已經吟咒結陣,加強了黑是玄鐵上的封印之力,這鮫人徹底沒有反抗的力量了。
“走吧。”紀雲禾喚了瞿曉星一聲,邁步要從左邊的通道出去。在路過通道轉角的時候,紀雲禾餘光一轉,正好瞅見了牢中一邊與別人商量著事,一邊目送她離開的少穀主林昊青。
紀雲禾腳步停也未停,全當沒看見他似的,出了地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