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琴睜開眼睛時隻覺得眼前一片模糊,她眨了眨眼,眼前的景象逐漸變得清晰起來,原來她剛才一直盯著眨眼的是個床頂。
月琴隻覺得渾身無力,盯著床頂發了一會呆後輕聲地歎了口氣,轉過頭。當她看到手支著頭,坐在桌邊閉目養神的北冥時她愣了下,隨後她暈倒前的記憶如泉水般湧來。
她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但是她記得自己是在卓煙剛出現的時候暈過去的,所以接下來發生了什麼事她也不清楚,但是她猜有卓煙在那,北冥動不了若欣。說不失望是不可能的,但是經過暈倒前發生的那些事,月琴已經清楚地認識到身份是多麼的重要,在這樣一個弱肉強食的世界裏,你的身份決定了你的一切,包括她昨天所受的那些,所以月琴此時心中的無力感大過了失望。
月琴看著北冥沒有動,也沒有說話。
半晌,北冥緩緩地睜開了眼睛,與月琴對視上。
清晨的陽光從窗外透進了屋裏,給這房間裏平添了幾分溫暖。一時間,一室安謐,竟生出了一種歲月靜好的感覺。
對視了許久,最終還是月琴先有了動作。她慢慢地坐了起來,看著北冥說:“謝謝你救我,還有,對不起,我又給你惹麻煩了。”她說著垂下了頭。
“你知道就好。”
見月琴沉默地低著頭,北冥又說道:“不過這一次你沒有做錯,有些人,有些事不是你想躲就躲得了的。卓煙的女兒是鐵了心要找你麻煩,所以這個麻煩遲早會找上你。”
聽了北冥這樣說,月琴才慢慢地抬起了頭,看向北冥。她看著北冥逐漸紅了眼眶,不知道怎麼的,在她看著北冥那平靜中似是帶了些安撫的眼神時,她的淚水就止不住地滾了下來。
最後,月琴抱住了雙腿,將臉埋在雙臂之間哭了起來。聽她的哭聲,仿佛是要將昨天所受的所有憋屈,驚嚇與在鬼門關前徘徊時的害怕都哭出來。
北冥看著月琴歎了口氣,站了起來,走到了床邊坐了下來,將手放在了月琴的背上,輕輕地拍著。
他不會安慰人,尤其是女生,但他猶記得自己在小的時候,每一次像這樣哭著傷心的時候母親就會像他現在這樣,什麼都沒說,隻輕輕的拍打著他的背,一下又一下。在他情緒逐漸穩定下來時,她會輕聲地哼唱著她家鄉的民謠,她的聲音婉轉動聽,他總是會在她的歌聲裏慢慢地睡去。他問母親那是什麼歌,母親說她的母親哄她的時候就會唱這首歌。
這麼想著,北冥不自覺的唱出了母親總是會為他唱的那首歌。
北冥的聲音低沉,帶著些涼意,但是就是這樣的歌聲將月琴那煩躁不安的心漸漸撫平。
月琴的哭聲在北冥一下又一下輕輕的拍打以及他低沉悠揚的歌聲裏逐漸變得小聲,但最後隻剩下肩膀一抽一抽的,但她的情緒已經變得安穩。
不知過了多久,月琴的肩膀不再抽動,她抬起頭,伸手抹掉臉上的眼淚,對北冥不好意思地笑了下,“對不起啊,明明是我給你惹了麻煩,卻在你麵前哭成這樣,還要你來安慰我。我是不是有點太脆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