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故事發生在一個風和日麗的上午。
嗯,陽光明媚。
“啊,真是好天氣。”
嗯,姑娘們漂亮又嬌羞。
“啊,真是個好地方。”
方然鮮衣如火,搖著一把折扇走在采集鎮的街上,瀟灑自在的樣子惹得姑娘們頻頻駐足回頭,他一邊享受著姑娘們愛慕的眼光,一邊走進了一家酒樓的包間,其間還順手買了些菱角剝來吃。
他隨意點了幾個菜,正好心情地吃著,忽聽樓下一陣喧嘩。
他撩開珠簾,便見下方有一男一女被圍在一張桌子前,女的被人擋住了看不見,男的長的到是不錯,可惜長得再不錯也拯救不了他那暴發戶一般俗氣的氣質。
隻見那男子笑得一臉猥瑣:“姑娘不要這麼冷淡嘛,相遇便是緣,何不一起做個伴呢?”
方然:“……”哦,是勾搭小姑娘的登徒子啊,嘖,這手段真老套,絕對要遭罵。
果不其然,那男子這話剛落就聽見一聲清清冷冷的女聲道:“滾。”
方然搖扇子的手一頓,剛好有人挪了挪,露出那女子的背影來,她正坐在桌邊吃飯,穿了一件藍色的紗裙,渾身都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息。
竟然是藍輕寒。
方然挑了一下眉,目光挪向那個妄圖勾搭藍輕寒的男子身上,正巧這時小二上來替他添茶,便問:“那人是誰?這麼明目張膽的調戲良家婦女?”
小二操著一口當地的口音答道:“啊呦呦,客官是外地來的咧,這人啊名叫張子民,是張家的小公子嘞!可金貴了哩。”
方然目光依然不離張子民,似乎是想要把他的樣子記下來:“哦?沒人管的嗎?”
小二:“客觀你不曉得喲,這張家可是我們這邊的大家族,誰敢管喲!”
方然不說話了,小二見他沒有其他事也便退了下去。
而張子民絲毫不懼藍輕寒那凶巴巴的氣勢,依舊笑嘻嘻:“唉姑娘可真是冷漠,不過小爺喜歡。”說著還又靠近來,直接伸手摸上了她的臉。
摸了一把又放開,嘴裏嘖嘖嘖地感歎:“唉這皮膚真好啊,不錯不錯。”
藍輕寒簡直要驚呆了,她真是從來沒遇見過這種……這種不要臉的人,一時沒防備,被他鑽了空子,第一反應就是直接給他一劍,能當場捅死最好。
然而她的剛把劍抽出三寸,張子民就被那劍氣掃得摔在地上“哎呦”了一聲。
藍輕寒:“……”冷靜冷靜,她是修仙之人,不要傷凡人性命不要傷凡人性命。她一邊自我安撫,一邊拿出一張絲帕,在張子民剛剛摸過的地方狠狠擦了擦,扔了,然後放了銀子在桌子上,一聲不吭地離開了。
一群人嘻嘻哈哈地上前將張子民扶起來,他哼哼唧唧了好半天,知道自己踢了塊鐵板,也算識相地沒去追。
方然坐了半天,下麵已經散了他才垂眸,掩去了眼裏的陰霾,想喝口茶,卻發現茶杯已經被他捏碎了。
他無言半晌,好不容易才斂去了滿身的戾氣,開口叫道:“小二。”
一直在外麵侯著的小二立馬滿臉笑容地進來了:“客官可有什麼吩咐?”
方然衝滿桌子沒怎麼動過的飯菜一楊下巴:“結賬吧。”
“唉唉,是。”小二應著就要上前去清點菜品,結果一眼就看到那流了一桌子的茶水,又到處都找不到那丟了的一個茶杯:“客官喲,這……”
方然掃了一眼:“沒事兒,剛才我不小心把茶杯打碎了,賠償的錢一起記在賬上結算吧。”
小二心裏有些打鼓,這位客官看起來好像要吃人的樣子,最終還是沒敢真把那個茶杯的錢算在他的賬上。
那天半夜,張家寂靜無聲的夜被一聲尖銳的慘叫劃破。
張子民抱著血流如注的斷臂疼得死去活來,那段臂切口整齊,是被一刀砍下的。
從小在家族的庇護下長大的少爺哪裏承受過這樣的疼痛,他簡直疼得神智不清,隻覺得眼前一片鮮紅如血,那砍他手的人似乎說了什麼,但他完全聽不清,耳邊隻聽得見一片毫無意義的嗡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