嵐竹峰。
夏若雪掛著一身寒氣外露的寒譚水爬上了岸,又施了個小法術烘幹自己的衣裙,這才往竹屋的方向走去。
最近她發現利用寒譚的寒氣浸過經脈後再修煉心魔出現的概率會小很多,於是每天在寒譚裏泡上一個時辰便成了她的每日日常之一了。
夏若雪進了竹屋,一眼就看到站在鳥架上的初雪在啄一枚靈果,活生生地把那顆品相頗佳的靈果給啄成了一個開瓤的爛西瓜。
她四下看了看,卻不見這百年來一直住在她屋子裏的焰火,便問初雪道:“焰火呢?怎麼沒看見它?”
初雪偏了偏小腦袋看她,神念傳入她的識海內:“鬼知道它又跑到哪裏去了。”
“……”夏若雪無語了半天:“你們又吵架了?”
“沒有。”
沒有才怪,夏若雪總算是知道那顆靈果為什麼下場這麼淒慘了,合著初雪是把它當焰火的腦袋瓜子了。
跑了就算了吧,焰火到底還是洛殤竹的靈寵,她是沒有資格過多去管它的,橫豎焰火也該是知道分寸的。
白月教。
顏丹紗幫洛殤竹找了一處偏僻的洞府供他煉化血丹提升修為。
洛殤竹雖然心安理得地接受了她的血丹,但畢是萍水相逢之人,戒備還是要有的。
等顏丹紗走後,洛殤竹便把洞府裏裏外外都仔細查看了一遍,確認了沒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後,反手將一道禁製打在了石門上,徹底從內封住了這個洞府。
這才終於能安心地打坐服丹。
然而他一把血丹從瓷瓶中取出來就察覺到了不對勁兒——這血丹有著與他一脈相承似的熟悉和親切感。
洛殤竹腦海裏忽然閃過一個念頭,他低頭看著手裏的丹藥,神色晦暗不明,然後一仰頭把血丹吞了下去。
熟悉的靈力流遍了半身經脈,每流過一處,那一處便會拓寬一些,流過經脈的靈力最後會回到氣海,繞著那小小的元嬰打轉。
轉著轉著,靈力就變成了魔氣,魔氣又出氣海,再次流過被拓寬的經脈,最後依然回到氣海裏。
如此周而複始,洛殤竹卻是確定了一件事,那就是,用來做血丹的金丹到底是從哪裏來的了。
也難怪他一接觸到血丹就感覺到了那股熟悉的靈力——能不熟悉嗎,這靈力他從小用到大呢。
也不知是巧合還是人為,當初被人生生剖出的金丹最後還是回到了他手裏,為他所用。
也是諷刺。
就是不知道顏丹紗和當初剖他金丹的人有什麼關係,還是說她本也是巧合得到的?
洛殤竹的指尖輕輕摩挲了一下沒有劍鞘的霜花劍柄,嘴角露出一個笑容來。
果然,他就說師尊是不可能想要殺他的。(喂!騷年你關注點錯啦!)
顏丹紗隻在洞府外麵等了十多天,就把洛殤竹給等出來了。
顏丹紗一抹烈焰紅唇,笑容明媚燦爛:“怎麼樣?還可以嗎?”
洛殤竹斜睨她一眼,惜字如金地點頭道:“化神後期。”
顏丹紗愣了半晌,隨即大笑了兩聲:“好!竟然一下子就到了化神後期!不愧是我們看中的人!現在你可以吊打白月教主了。”
洛殤竹一頓:“你們……?”
顏丹紗身形微不可查地僵了一下,然後從善如流地接道:“對啊,我們,我,還有整個白月教教眾,都希望有一個人能代替現任這個。”
“好,那我問你一個問題。”洛殤竹聲線平淡地道:“這血丹是你自己取的材料煉的丹還是在外麵買的?丹也是你親手煉的?”
顏丹紗眼珠子一轉,笑著道:“啊喲,幹嘛突然想起來要問這個了?還怕有毒不成?丹是我親手煉製的,材料是我一個信賴的人送的,你就放心吧。”
洛殤竹冷笑一聲,轉移話題:“行,我知道了,你說可以帶我進白月教,怎麼進?”
不知道為什麼,剛剛他那一笑,竟讓顏丹紗有種被毒蛇盯上了的錯覺,她不由得搓了搓手臂上的雞皮疙瘩,勉強維持著自己的笑容,輕輕一躍,躍到了一棵樹的樹梢上:“跟我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