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啊,這家夥不止一個人,玄天羽膽戰心驚地望了一眼空中的漂浮的木板,看來,宗門這一天是必然有一場惡戰了。
“少主,”少婦暴虐的聲音隨著她的倒下也消失不見,剩下的是推門而入的族人們的聲音,玄天羽有些害怕,就連族人們口中的那一聲“少主“的一絲誠意也沒有注意到。“快走吧,這裏危險。”
說話是為首的一位族人,玄天羽雖並不認識,但他不得不感謝他們,不過與之相比,即使他有些害怕,他還是期待離自己最近的那個人。
玄天羽偏過頭來,一眼看到了那個平日裏在大家麵前從容不迫的父親,此時的他已有了幾分急促的喘息,玄天羽看的專注,父親起伏的胸脯不會騙自己。
父親略微顫抖的眼珠示意不斷示意,催促著玄天羽馬上回來。
玄天玉心裏一陣欣喜,徑直而起的步子跟著心情也同步了,便向自己父親奔去。但他好像一下忘了什麼,一條致命的信息。
一塊塊的飛起的木板,玄天羽腳底下像沸騰了一般,他也立馬醒悟過來,心底微顫,一陣危機感自下而上如同觸電一般傳遍全身,雙腿一屈,然而,才一閉一睜眼的功夫,玄天羽就像一條與地麵相平行的線一樣,族人們忽的全不見了,有的隻是滿目的地板。
二話不說,雙腿一彈,玄天羽相撲出監獄的亡命之徒,拚了命似的跳了出去,著落在那些還未**控的地板上,雙臂一撐地板,本想一個翻身到族人們身邊,誰知,意外卻偏偏狠狠地劈在了他的頭上。
先前經脈斷開的左臂根本無法支撐他的翻滾,就像判了死刑一般把玄天羽留在了原處,此時的他從未感到左臂的麻癢感像這樣強烈,像把他那纏著神經的骨骼浸在水裏輕輕浮動一般,萬蟲蝕骨。而那一個個細小的水分子,就是一口又一口不留餘地的噬咬。
也就在他分心時,那死刑就分外地照顧他,讓他不知自己究竟是怎麼離開的,離開得毫無壓力。
玄天羽感到一陣風,是一陣嗖涼的寒風,刮過臉龐,他以為自己死了,直到聞到寒風帶著的,一點人的味道,而那死刑的刀刃,落在那人的手裏,卻像玩具般乖乖就範。
睜開眼,看到兩根細柱子穩穩紮在麵前,往上看去,這雙柱子的主人的手更是不賴,抓著的正是一件凶器。側過身,玄天羽一下解開左臂的脈封,都這時了,還管他瘀血不瘀血,比起死,你算什麼?
玄星瞳一開,玄天羽清晰地看到,木板裏原先的星力正被另一種取而代之,很快,這塊木板就將再也飛不起來了。但玄天羽開玄星瞳的目的根本不在於此,他在意而是來自各個角度的奇襲,那些正麵的在危急關頭,反而作用是微不足道,畢竟,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剛有玄星微轉,就感到背後氣流不對,不是氣流剛剛來,反而恰恰是自己慢了半拍,戰場的多變性要靠的就是謹慎防備。
可惜,再謹慎可能也救不了脆弱的他了,因為這一次可謂是真正的聰明的奇襲。
這時,玄天羽的父親正在解化先前的木板,畢竟誰會願意一件凶器在身旁呢,還是件各種會的凶器。但一旦凶手的星力太過難纏,這將會是件麻煩的事情,不過看樣子,他們正是撞在了南山牆上。
玄天羽自己還得翻過身才能護住後背,木板是他開了玄星瞳才發現的,估計離他也沒多遠,而那木板超乎尋常的速度,玄天羽是真正見識過的。自己是真沒機會抵擋。
那群族人們就更不用說了,他們關注的,玄天羽從來沒有奢望過,不就是看著父親的英姿,張開大嘴驚訝罷了。根本不會思考玄天羽怎樣的。
怎麼辦,時機、力度對方都穩穩抓住,玄天羽感覺像被囚籠禁錮一般,找不到出口。然而,那塊木板已然在眨眼間迅速接近,死神也已經張開了鐮刀,準備著收割生命的存在。
玄天羽慌了,雙臂沒給他一點支撐的力量,他想跳開去,就像青蛙不想被沸水燙死一樣。
但事實上,玄天羽隻是還沉浸在溫水的美好中罷了。
他怕了,但怕的是――如果我起來怎麼辦,起來了就不會有躺著這樣舒適清涼的感覺了,我不想起來。不想,不想再在這個世界了,反正早晚要死,早點死有什麼不好。或許現在死,我還能享受那種飄飄欲仙的躺著的什麼也不想的感覺。
就讓他們保護我吧,用身體也可以,犧牲吧,我是未來的宗主你們為我犧牲也沒關係的,沒關係的。大不了
一起死。
玄天羽從未像此時這般把自己當做宗主,今天他做到了。今天,他也妥協了。
未見風和雨,怎見陽光下的謹慎,因為那個今天這個溫暖的夜晚,不就是風雨的前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