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罪責難逃(2 / 3)

對敵人一向懷有警惕的拉紮羅有點不放心,他說:“等一等,我親自去看看。”這個機警的年輕人,一直走到掛有西班牙牌照的阿爾法·羅米歐車前。開車的是一個魁梧粗壯、滿頭金發的男人,胖胖的下巴長著一顆胎痣。在他身旁,坐著一個漂亮的少婦,她神經質地盯視著拉紮羅。後座上坐著另外一個婦女,一半臉藏在皮衣領裏,身邊帶著兩個孩子。

拉紮羅登上踏腳板,問:“您是西班牙領事嗎?”

“對,”馬切洛·貝塔西答道,樣子顯得有些煩惱:“我還有急事呢。”

操著流暢的意大利語的這個“西班牙領事”引起了拉紮羅的懷疑。“勞駕,我能看一下您的證件嗎?”

馬切洛·貝塔西先是抗議,隨後還是拿出三本外交護照,上麵注明“西班牙駐米蘭領事館”。拉紮羅不喜歡這個“西班牙官員”,他發現其中一張相片上的圖章是印上去的,而不是用鋼印壓上去的。他心中暗暗的高興。“護照是假的,”拉紮羅說道,“我逮捕你們了!”

“這是什麼意思?”馬切洛·貝塔西吼叫起來,“這樣做你會付出很大代價的。晚上7點鍾,我要和一位英國高級人士在瑞士會晤。我從沒有見過這樣無恥地對待外交人員的行為。我要對你們坑議!”

拉紮羅將護照放進口袋,命令這個“西班牙領事”把車子開到市政廳去。在那裏他們接受進一步檢查。遊擊隊長貝利尼特地去看望那些“西班牙人”。他們已被帶到市政廳的一間小屋子裏。馬切洛·貝塔西立即從椅子上站起來,伸出手,並自我介紹是西班牙領事。有外交使命去瑞士,他要求準許他和他夫人及孩子立刻就走。貝利尼說:“隻要你們的證件未經核實,就不能放你們走。”他向貝塔西點了一下頭,問:“這位夫人是否和你在一起?”

馬切洛·貝塔西看著他的妹妹克拉拉·貝塔西、墨索裏尼的情婦,不知所措了。“不,不,我不認識她。她要求上車,我們隻是帶著她和我們一起走。”

“噢!鬧亂子的時候,我在科莫,為了避開危險,我請求他們把我帶到某處平靜的地方。我肯定是走不了啦,你要把我怎麼辦?”

貝利尼說,他呆一會再作出決定。說完,他就走了。

在另一間大廳裏,拉紮羅正在檢查部長們的公文包和皮包。檢查完畢,他問墨索裏尼:“喂,你的呢?”

“我隻有一個皮包,就在你身後。”

拉紮羅看見桌子上放著一個黃褐色的皮包。當他打開皮包時,墨索裏尼低聲地但鄭重地說:“那是秘密文件。我事先告訴你,都是最重要的曆史文件。”

拉紮羅很快地翻了翻文件,其中有墨索裏尼對1943年7月25日那次政變中逮捕他的人所提出的訴訟材料,還有一份逃亡瑞士的計劃。有一個夾袋裏裝的全是希特勒的信件。文件下麵有160個金幣。還有5張支票,其中3張是每張50萬裏拉的。拉紮羅當場把錢和文件沒收了,其餘的生活用品還給了墨索裏尼。

遊擊隊為了防備法西斯餘黨解救他們的“領袖”,或者為了防備意大利人民要把他打死,決定把墨索裏尼轉移到一個安全地方。在轉運途中,在顛簸的汽車上,貝利尼對他的俘虜說:“在你一生中,你做了許多事情,有好的,有壞的……但我所不理解的、也是不能原諒的,就是你縱容你的部下,對落到你們手中的我們同誌,那樣慘無人道,那樣野蠻!”

“你不能指責我這些!”墨索裏尼被激怒了,“這不真實!”這個頑固不化的罪犯,對自己殘害人民的罪行是至死也不承認的。

到達兵營後,貝利尼要他放心,他的處境是安全的,並問他還需要什麼?開始,他說不要什麼,接著又改口說:“我希望你向一位被你們囚禁在東戈的女士轉達我友好的問候。她和一位西班牙外交官在一起。”

“那你要我對她說些什麼呢?”

“唉!沒有什麼要緊的話。隻是說我很好,我向她問好,讓她不用擔心我。”

“一定為你辦到,但告訴我,這位女士是誰?”

“怎麼……一位很親愛的女友。”墨索裏尼躊躇了半天,不願說出她的名字。

“那你起碼得把她的名字告訴我,我好跟她談話啊!”

“要她的名字有什麼用呢?”他含糊地說道,“那是一個很要好的朋友,我不願給她製造絲毫麻煩,一個可憐的女人!”

在貝利尼的堅持下,墨索裏尼看了看周圍沒人,才低聲對他說:“是貝塔西夫人。”

同意大利所有的人一樣,貝利尼知道這就是臭名昭著的墨索裏尼的情婦。

當貝利尼離開墨索裏尼而來到貝塔西這裏時,衛兵們先向他彙報了這個闊夫人放蕩無羈的行為。她向衛兵要了一杯白蘭地,品嚐了一下,說味道不好,就放開了。再要一杯好的。衛兵送去了,她說上麵有灰塵,對身體有害,又丟開了。至今她還戴著頭巾型的帽子,穿著一件水貂皮的大衣;左手帶著結婚金戒指。故意裝得瀟灑自在的樣子。

貝利尼來到貝塔西的房間裏,她獨自一人呆在那裏。“有人托我向你轉達他的問候。”貝利尼平靜地說。

她吃驚地抬起頭。“向我?誰?”

“我的一個俘虜。”貝利尼說。

這時,她神經質地極力爭辯說,她唯一認識的人就是用車帶她的西班牙紳士。“不,這是一個你很熟悉的人。墨索裏尼。”

“墨索裏尼!但我不認識他!……”

貝利尼說,裝腔作勢是沒有用的。“我知道你是誰,太太。墨索裏尼親自對我說了。”他站起來裝作要走。

“請你告訴我,”她央求道,“你能向我保證真是墨索裏尼本人托你帶的口信嗎?”

“我對你再說一遍,我知道你是誰。你是貝塔西太太。”

她深深歎了一口氣:“對,這是真的。我叫克拉拉·貝塔西。”她接著提出來一大堆問題。墨索裏尼捎來了什麼信件?他在哪兒?處境危險嗎?誰是指揮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