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的怎麼樣了?我的音樂家兒子!”在這座城市最高的建築頂端——軒堂酒店第一百零一層,隻有一個套房。全酒店五百五十五間客房,唯獨這一間不對外營業,因為這裏住著整幢摩天大樓的主人。
“渡井家族這一次可真是大義滅親,不過他們也是想仰仗我們軒堂集團雄厚的資本……”中年男子站在落地窗前,眺望著遠處緩緩浮動的雲朵變幻成不同的形狀。他轉過頭,看著已經身材高大挺拔的男孩,忽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對不起,兒子。我沒有質疑你實力的意思,老爸隻是太興奮了。沒想到鍾愛古典音樂那麼多年,自己的兒子也能成為與渡井英比肩的音樂家,不!應該是超越他了吧!”
“爸,音樂究竟是什麼呢?……”司元棋的目光有些茫然,喃喃自語著。
“音樂隨處都是,音樂家也不再少數……但是‘音樂皇帝’卻隻有一個。”中年男子沒有回過頭,依舊眺望著遠處的景色,“就好像這間房間一樣,最頂端的位置,永遠都隻為一個人而準備。但通往這裏的人,卻要花上比其他人多好幾倍,甚至幾十倍的力氣,攀爬好幾倍,甚至幾十倍的距離,才能到達。”
大氣的歐洲古典書桌上,放著一盤沒有封麵包裝的CD,上麵用黑色的筆跡寫著J.Y.“這是渡井英原本參加聖勞倫斯音樂節而準備的母帶?這就是你叫我來,要給我的東西?”
“沒錯。現在的你有兩個選擇,第一:聽過這盤母帶後,創造出比渡井英更出色的音樂,第二:毀掉這盤母帶,徹底從心裏抹掉你的對手。聖勞倫斯音樂節過後,你的世界將不再有渡井英的存在。”
站在國家大劇院前,凝神細看,高大的正方形建築赫然屹立馬路邊,聽說它是依照意大利文藝複興時期大劇院的式樣,全部用昂貴而稀少的淺黃色大理石修成。正麵高大的門樓有五個拱形大門,上麵同樣有五扇拱形窗戶,窗口立著五尊歌劇女神的青銅雕像,分別代表歌劇中的英雄主義、戲劇、形象、藝術和愛情。進入大劇院,走廊兩旁的牆壁上雕刻著莫紮特最後一部歌劇《魔笛》中詠歎調“知道愛情的男人”所描繪的精彩場麵……
金碧輝煌的建築風格和華麗璀璨的音響效果使它成為全世界音樂家期望演奏的舞台。尤其在每一年的新年音樂會的電視轉播中,30多個國家和地區通過電視衛星收看實況,收看人數高達10億以上。全世界的愛樂者都可以同時聆聽世界頂尖音樂家的演奏。
不得不說,這是一個年輕音樂人一舉成為世界級音樂家的最好舞台。巨大的鎂光燈將整個舞台照射得仿佛鍍上了一層金黃,大紅色的幕布從三層樓高的大廳頂端垂直而下,仿佛赤紅的波濤般令人震撼。
大廳內三千個座位座無虛席,特別開放的一千兩百個站位竟然也擠滿了人。小提琴第一首席優美地握著琴弓,拉響了第一個音符。音樂聲撞擊在大廳兩側的音樂女神雕像上,就像是涓涓細流般舒緩而綿長。特別的木質地板和牆壁就像是小提琴的共鳴箱一樣,使樂隊演奏的聲音在廳內振動和回旋,餘音嫋嫋。所有聽眾都露出了如癡如醉的表情。
司元棋站在指揮的位置,他的目光前所未有的鄭重和嚴肅。小提琴優雅的序奏後,降e大調的序曲由強有力的莊重和弦開始,由各種樂器反覆延展開後,呈現出一幅綺麗的音畫,那清澄晶亮的色彩……
各種不同的樂器混合起來,奇妙的是音色竟然如透明的雨滴般清澈無瑕。鋼琴空靈的獨奏之後,觀眾們的眼前仿佛出現了連綿起伏的猩紅沙漠。小提琴和大提琴配合出蒼涼廣闊,瑕想無邊的音樂,仿佛看到行者的足跡陷入流動的沙礫中,但是當太陽緩緩升起,一望無垠的沙漠在光的照耀下仿佛變成一直燃燒到天空的火焰,圓號和大提琴流轉的音符完美地呈現這樣的雄渾壯麗。
屋頂上白色長袍的老人,懷中抱著籮筐和熟睡孩童的婦女,靜靜佇立在原地。沙地上掀起陣陣塵土肆溢的氣流,四麵八方擴散,適才盤旋而上。粗糙塵埃中的側臉,望著清晨的第一縷眼光,麵對東方長跪而磕首的虔誠祈禱。音樂聲漸漸變得起伏澎湃。繁華都市上空膨脹的聲場令在場每一個人的心都無法再平靜。
迷離的煙熏妝,搖曳紅色紗裙,午夜出租車,後視鏡反射著不同膚色,不同表情的臉龐,這些鏡頭都隨著演奏的閃回到每個人腦海裏,仿佛經曆著一段沒有盡頭的旅行,曙光的降臨,掠過流光溢彩的無垠土地……
每一個人辨認著琴音中獨特的堅不可摧的氣味,堅強的朝著陽光獨立而行。那些即將被遺忘或者拋棄的力量和夢想,迎著初升的光芒,獨立而行。每一個跳動或蜿蜒的音符,如同行走的時候腳步傳達的某個微熱感受,如同能夠傾聽嗅聞般感同身受。那些從未曾聽見過的旋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