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奇珍商人知道吳月第一富的顧家要嫁女之後紛紛都往大屹趕來,這樣一來整個聲勢就非常盛大了,看得大屹的所有已經嫁人還沒嫁人的女孩子少婦們一片眼熱。
薛玲兒是在一場修煉的結束之後感受顧府的這種熱鬧的。當時已經是深夜了,雖然這個時候的深夜已經帶了涼意,星空也十分明亮好看,但是薛玲兒沒有在意這微薄的涼意也不沒心情去看晴朗的夜空。她心裏煩悶,卻沒有什麼人可以述說。她修煉結束出來走走,卻無意中看到顧府之中還有院落還有人沒睡,她無聊去看了一眼,回來卻更加煩悶了。
那是顧府裏的總管的院子,雖然他在顧府裏就是一個總管,但是在顧府之外也算是一個有頭有臉的人物了。這天晚上他拖到這麼晚還沒有睡覺的原因是還有兩個遠道而來的商人要跟他商量是不是可以讚助小彩的婚禮的事情。本來這種事情是要去王宮裏問國主陛下的意思的,再不行也要去問掌管禮儀的官員,但是他們去王宮裏問過了,宮裏的意思是一切都聽顧家的,於是他們又來這邊找總管談談,希望能有進一步的接觸。
薛玲兒看到的就是他們談到最重要的那個部分的時候了,那總管的桌子上擺滿了華貴的寶石和耀眼的金器,還有隨意放置的一些織進了金線的光閃閃的紅緞以及其他一些飾品。這些東西就這麼隨意地放著,桌子旁邊的人都沒有看,好像這些寶石和金器不過是一些普通的東西罷了。
看到了這樣的情形,薛玲兒的心裏不由冒起了一股難以忍受的酸味,還有一束小小的火苗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沿著她脖子後麵的一條線燒到了她腦子中,讓她忍不住想發泄出來破壞些什麼。
因為修仙是一件很費錢的事,所以薛府向來是外表光鮮,但是哪怕後來她成了府中最受寵的女兒,她也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多,呃,這麼多值錢的東西。
哪怕是她嫁進顧府,家裏給她辦置了能排繞城一圈的嫁妝,但是那些嫁妝裏到底裝了什麼,整個顧府裏也就隻有她自己知道了。
那不過是一些唬人的樣子貨,比如有大大的箱子裏裝滿了漂亮的散發著靈氣的瓷瓶子,但是那些瓷瓶子裏麵裝的不過是幾粒並不怎麼值錢的靈米。
還有那些裝了綾羅綢緞的,就更加過分了,往往就是最上麵的一層是好看的,下麵的都是些不知道是什麼的破爛貨。
雖然之前顧家給的聘禮是足足的,但是她能在其中得到的隻能是這樣一點點的樣子貨。
所以她在看到那些之後心裏不是滋味。
從來沒有人為了她的婚禮而深夜都沒有睡覺,那些放在桌上沒有人在意的東西大概卻可以置辦十份她那樣的嫁妝了。明明她才是應該是這個國家最優秀的女孩子吧?至少她是一點都不覺得顧家這個又貪吃有白癡的小姑娘又什麼好的,值得全家都如此認真地對待她。
不,不止是隻有顧家,還有聽說她要嫁過去就當王後了,而且後宮裏一個女人都沒有,天底下哪裏會有這樣的好事!無比疼愛自己的娘家,沒有麻煩的夫家!這樣的好事就算有,為什麼就偏偏不落在她頭上!她已經夠努力了啊!
那天晚上薛玲兒就一直沒有再修煉,也沒有睡覺,她躺在床上想了一夜,然後做了一個決定。
第二天薛玲兒就早早起來了,她難得和顏悅色地叫了一個侍女進來給她挑了一件看起來更和氣的裙子,還認認真真盤了發,往臉上撲了粉,畫了淡淡的妝,去給她的婆婆請安去了。
但是三奶奶還在並重,於是她去找了老祖宗。這些天因為小彩回來了她心情也好了起來於是身體就恢複了很多。薛玲兒過來的時候老祖宗正在花廳裏教小彩打絡子,彩色的絲線掛在架子上一絡一絡的被風吹起來的時候非常好看。
薛玲兒的心情卻不怎麼好看。那些本來在旁邊歡笑和閑話的侍女們在看到她來的時候也都安靜了下來,小彩停了下來,老祖宗坐直了身子,於是薛玲兒的身子也就挺得更直了,她有著身為修真者的驕傲。
“靈圖山那兒有場修煉的人才能參加的交易會,我想帶一個府裏的總管去。”薛玲兒淡淡地說,像極了一個飄渺的仙子。
聽到這樣的話顧老太太有些不喜,這哪裏是跟長輩講話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