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邊,某個被林響響稱為大佛的妖孽正舉著手機,一臉烏黑地望著窗外,一身黑的他即便被陽光照著,也絲毫驅散不了他身上的寒氣和煞氣。
花若蝶推開休息室的大門,看到的就是這樣子的蘇錦年,她的心尖上劃過十分明顯的刺痛感,她不禁想,如果今天心髒病發的人換成是她,蘇錦年會不會也露出相似的神情,隻是相似就足夠了,可眼下的情況,她不敢奢望太多。
花若蝶走過去,已經習慣了花枝招展的她幾乎是條件反射的散發出風情,她扭腰擺臀地來到蘇錦年的身邊,輕輕將身子倚了過去,“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情麼?說出來會開心一些。”
蘇錦年在花若蝶靠近他的瞬間,就往旁邊微微挪了一些,沒有讓她靠到自己的身上,隨後他轉身往外走,同時道:“沒什麼。”
花若蝶嫵媚的鳳眼中劃過一絲深沉的痛楚和難掩的瘋狂,然後她仿佛再也無法忍受一般,衝著蘇錦年就快消失的背影大吼道:“蘇錦年!”
蘇錦年離開的腳步頓了一下,他猶豫了一下,還是回頭,微微揚起一遍的眉,淡聲道:“怎麼了?”
“蘇錦年!”花若蝶喊著他的名字,眼裏幾乎要噴出火來,三兩步奔到他的麵前,仰起頭直視著蘇錦年看不出情緒的麵龐,怒道:“這句話該我問你才對吧?”
“問我?”蘇錦年的臉上露出些微茫然,“問我什麼?”
花若蝶垂下眼,很傷心的模樣,“你以前不會這樣的,你不會拒絕我的靠近,你也不會拒絕我的安慰,更不會拒絕告訴我你的心事,我們以前明明那麼好的。”
說到這裏,花若蝶抬眼看著蘇錦年,看著他有些動容的神情,眼裏是碎裂的傷痕,“你以前也從來不會這麼回避我,你以前會親密地叫我小晚,而不是我現在的藝名。蘇錦年,你到底怎麼了?你是不是有什麼苦衷,有苦衷你就說出來,你這麼對我,我真的很難受,很承受不了。”
蘇錦年盯著花若蝶眼中的淚,那盈然的光澤讓他的心也跟著顫了顫,他的手險些就要像以前的無數次一樣,撫摸上她的臉頰安慰她。可是這一次,蘇錦年控製住了,他將拳頭握緊在身側,強硬地別過視線,不去看花若蝶會讓他動搖的神情,淡淡道:“你也說了,那是以前。”
花若蝶驚恐地瞪大了眼睛,嗓子顫抖得完全不像樣,“你,你說什麼?”
蘇錦年繼續看著別處,慢慢道:“以前是以前,現在不一樣了,你總有一天要離開我嫁人的,我們這麼親密,對你不好。”
花若蝶鬆了口氣,隨後拚命搖頭,“不會的,不會的,我不在乎。”
蘇錦年卻道:“但是我在乎。”
他終於回過頭來,看著花若蝶的眼睛,看著她已經哭花了的臉,“小晚,這是我最後一次這麼叫你了,我希望你明白,我不是從前的我,你也已經不是從前的你了,不要固執地隻活在記憶裏,那樣會害了你。”
“什麼,什麼意思?”花若蝶搖著頭,花容失色。
蘇錦年歎了口氣,終究是控製不住自己的衝動,伸出手替她抹去眼淚,溫柔的動作,卻說著殘酷的話,“這是告誡,同樣也是警告,我不想看到你一錯再錯下去了,不管是什麼原因。”
說完,蘇錦年抽回自己的手,轉身,再不停留地離去。
花若蝶淚眼模糊地盯著蘇錦年消失的方向,突然腿一軟,往地上栽去。
在她就要摔倒在地上的那一刻,一條強壯的臂膀及時地伸出扶住了她,花若蝶順勢埋進那人堅實的懷抱中,手指甲深深地掐進了他的肩膀,那人卻不見一絲痛苦神色,像是甘之如飴。
“青牙,怎麼辦,他真的不要我了。”花若蝶的聲音卻和她的頹軟不同,清晰,固執,條理清晰,而且詭異的平靜。
扶住花若蝶的人正是那天雨夜裏,她在天辰後巷裏發現的重傷男子,他聽到花若蝶的話,連猶豫也沒有,眼中浮現出殺意,森冷道:“那就殺了他。”
花若蝶聞言抬起臉來,她盯著青牙堅毅的下巴,過了一會兒,她退出了青牙的懷抱,揚手就給了他一巴掌,臉上的神情憤怒而狂躁,“我不想聽到你說任何要傷害他的話!”
青牙的神情連一絲動搖都沒有,仿佛被甩耳光的那個人根本不是他一樣,他看向花若蝶,點頭道:“好,我不說。”
花若蝶聽到這話,神情慢慢平靜下來,又過了一會兒,她重新看向青牙,突然露出一個讓人目眩的美麗笑容,可卻像豔麗的毒蛇一樣讓人忍不住渾身泛起寒意,“你剛剛說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