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洛宇琛和蘇錦年穿越整個城市,去往城西八號倉庫的時候,林響響已經被帶到了目的地。
她仰頭看著眼前破敗的建築,這眼熟的景致,儼然是讓她心悸的地方,那個埋葬過一條生命的地方。
林響響一直還算淡然的神色終於變了,變得有些灰敗,有些苦澀,她自嘲地勾了勾唇角,深吸了口氣,道:“那個記者,是你們殺的吧?”
她當時居然相信了蘇錦年的話,真的以為他隻是湊巧出現在了這裏,現在故地重遊,林響響想不明白都難。
聽林響響突然提起那個記者,強壯男子微微一愣,才勉強記起來很久以前發生的事情,他剛想讓林響響別廢話,側過去的眼睛就看到了一抹窈窕的身影正快步朝他們走來。
於是他站住了步子,連帶著林響響也站住了步子,她納悶地朝他所凝望的方向看去。
心裏一涼,林響響認出了那個人影,這分明是花若蝶。
隨後,林響響又覺得有幾分欣慰,花若蝶會來找她,這就證明蘇錦年一定已經醒過來了。
雖然知道當時的事情也許和蘇錦年有點關係,但是林響響卻堅信,他隻要醒過來了,那就一定會來找她,不論如何,她都必須撐到他們找來的時候。
很快,花若蝶就來到了林響響的麵前,她眯著一雙嫵媚的鳳眼,覷著林響響轉眼恢複淡定的神色,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她不能夠理解,她都已經這麼惱怒了,為什麼林響響還能夠這麼淡定。就好像,林響響一直篤定,蘇錦年會來找她。這種自信,讓花若蝶嫉妒得快要發狂,或者說,她已經發狂了。
伸手就想去拽林響響的長發,花若蝶卻抓了個空,被林響響給躲過了。
頓時,她惱羞成怒,冷著臉衝強壯男子喝道:“青牙!把她按住!”
林響響心裏歎息一聲,她的躲避完全是下意識的,現在可好,又是自討苦吃。
不過,原來這個沉默寡言的男人叫做青牙,林響響想到這,看向青牙的目光中不由得帶上了些許可憐。
因為林響響的眼神,青牙的手不由自主的一頓,他這幅樣子看在花若蝶的眼中,隻會讓她更加憤恨,她怒道:“青牙!你連我的話都不聽了麼!?別忘了是誰救了你的命!”
青牙那些微的猶豫在這句話下立刻煙消雲散,他再不停頓,上前一把按住了林響響,讓本來就被反綁著的她絲毫不能動彈。
花若蝶心滿意足地揚了揚下巴,用看爬蟲一般的眼神看著林響響,隨後上前,按照之前的想法,一把扯住了林響響的長發。花若蝶扯著她的頭發,把她拖向了倉庫裏。
林響響疼得整張臉都皺滿了褶子,她被拖著往前走,頭皮上傳來一陣一陣連綿不斷的撕裂痛感,但是好在這種痛隻持續了一小段時間,她就被轉而丟在了一張生鏽的椅子上。
等到頭皮上的痛感稍稍平複了一些,林響響才勉強睜開蓄滿淚水的眼睛,用一種頗為倔強的眼神抬頭看向花若蝶。
花若蝶低著頭,同樣也在看林響響,看到她的這種表情,她翻湧的怒火再次爆發,毫無征兆地伸手就給了她一耳光,冷哼道:“就是這種狐媚眼神,才勾得那些男人一個個為你神魂顛倒!”
林響響的臉被打得側到了一邊,她默默咬牙待痛感散去,才轉頭重新看向花若蝶,卻是突然笑了起來。
花若蝶被林響響有些空曠的笑聲給弄得心裏毛毛的,她狐疑道:“你笑什麼?”
林響響兀自又笑了一會兒,眼見著花若蝶就差暴跳如雷,她才慢悠悠地勾著嘴角道:“我笑你很可憐,你不知道,這世界上除了愛情以外,還有其他的很多感情。”
可憐這個字眼,正正戳中了花若蝶內心深處的隱痛,她的眼睛因為充血而顯得有些發紅,像是暗夜裏發怒的小獸,她暴怒道:“不許說我可憐!”
林響響隱隱摸清了花若蝶的個性,她需要的是別人對她百分之百的臣服,她不希望任何人忤逆她的意思,那麼,反其道而行,要麼就是徹底激怒她,要麼就是讓她不斷地想要反駁自己的話。而很顯然的,花若蝶眼下的情況是第二種。
於是林響響便悠悠笑著抬眼看她,心裏卻打定主意要不斷激怒她,好讓自己拖延足夠的時間等人來救她。
林響響笑著看了花若蝶一會兒,一直等到她緩緩眯起眼睛,慢慢平靜下來,林響響才扭過頭去低笑道:“如果不是被我說中了,你又何必惱羞成怒?”
花若蝶剛剛平複下來的情緒因為林響響的一句話,再一次被點燃,可這一次,她卻不再呈現暴跳如雷的樣子,反而望著林響響冷笑,“好吧,就算我可憐,但林響響,你比我還要可憐!”
林響響擰了擰眉頭,反正現在不管花若蝶說什麼,讓她繼續說話總是對的,“我可憐什麼?”
花若蝶抱起雙臂,居高臨下地看著林響響,良久,她道:“你一直以為自己很聰明,知道所有的事情,但你根本就什麼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