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養心殿的侍衛都十分好奇地張望著裏麵,今天已經是第五天了,第三天的時候水公子突然讓人送了一個古琴進內,於是裏麵便傳出斷斷續續的琴音,低啞難聽;第四天公子又讓人送了一個琵琶進去,於是裏麵又傳出斷斷續續的琵琶聲,粗俗而沉悶,連續兩天,侍衛們深受其害,第三天的時候,裏麵什麼聲音也沒有傳來,侍衛們都張望著,看裏麵如此沉靜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拿起一把小刀,肩井穴此時已經黑如墨豆,烏黑彙聚在一起,我在上麵劃了一個十字,烏黑的血便流了出來,空氣頓時散發著惡臭的味道,幸而這裏還燒著藥材,那些惡臭被炭火所吸附,慢慢散去。
那些烏黑流了足足半個時辰,才有漸漸的紅色出現,再過了半個時辰,所流出來的血才回複正常的鮮紅,夭夭拿出良好的金創藥抹在歐陽泓的傷口上,止住了血流。
待夭夭把那盆烏黑的血端進去再重新進來的時候,我已經寫好了另一個藥方,明天送來的火盆裏的藥材,需要重新加大份量以及更放另外幾昧藥材。
空氣中依然熏著檀香,那股香氣淡淡的,纏繞著,寧神安定,我撥了撥古琴,這兩日有心指點夭夭彈古琴和琵琶,奈何夭夭對音律不精,讓我這位老師也愛莫能助,教了兩日連一首曲都彈不會。
我彈起了一首高山流水,相傳這首曲還有著典故,說的是鍾子期與伯牙之間的故事,伯牙一生琴藝高超,隻可惜難覓知音,待找到知音時,又匆匆一別,相約來年再見,隻可惜伯牙如期而至,誰料想此時已是與好友陰陽相隔,子期已離他而去。伯牙在子期的墳前,撫琴而哭,彈了一曲《高山流水》,曲終,以刀斷弦。並仰天而歎:“知己不在,我鼓琴為誰?”說畢,琴擊祭台,琴破弦絕。 如此高山流水來喻知音,倒也是十分美妙,隻可惜,我的知音卻不知在何處。
想著想著,高山流水已經被我彈完,我托著自己的下巴,時而撥撥文弦,時而撥撥武弦。
門外守著的侍衛隻聽一曲仙樂般的琴音從養心殿裏傳出來,他們隻覺有一幅奇景掛在眼前:真是雲中飛瀑,霧中清泉,水花四濺如珍珠,激音回蕩如仙樂。時而雄壯、高亢,時而舒暢、流利。所有的人都沉浸於整首曲中,待曲終弦絕,大家才意猶未盡地醒悟過來。
夭夭回到養心殿的時候便看到小姐一人托著下巴,無聊地撥弄著古琴,剛剛她便遠遠地聽到小姐的琴音,一路上回來的時候,大家都在側耳傾聽,議論著是哪個宮殿的妃子所彈。她家小姐豈是妃子可以比擬的。
“夭夭。”我看到夭夭回來,歪著頭,露齒一笑,剛剛在這裏的時候,隻覺陰風陣陣,偌大的養心殿裏,隻餘我和昏迷的歐陽泓。
“公子,剛剛的一曲可是驚了宮裏人,外麵的人都在議論著你呢。”夭夭笑著說,對於自家小姐的琴藝可是讚口不絕。
“雕蟲小技……”我謙虛地笑了笑,於是一天將又是這樣過去了。